好拒绝,于是站起来加入散步的行列。吉尔蕾恩本想挽着比尔博的臂肘,但这位男士过于矮小,她只能抓着他的胳膊,看上去像扯着个傻乎乎的孩子。比尔博觉得他们这对组合实在过于滑稽,如果搭档在夏尔的节日上表演小丑剧倒会博得满堂彩。

如吉尔蕾恩所愿,索林终于抬起头来。正在散步的这一对儿立刻邀请他也加入他们,却被索林“婉拒”了。

“我想你们之所以搭伴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无非是出于两个目的,”索林说,“第一种可能是你们俩是心腹之交,需要说些悄悄话,另一种可能是你们认为你们走路的样子优美动人。如果是前一种,我走在你们中间就会造成妨碍,如果是后一种,我坐在这里更便于欣赏。”

“天呐!他居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吉尔蕾恩发出小小的惊叫,“我们该怎么惩罚他?”

“惩罚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忽视他,”比尔博毫不客气地说,“或者当众揭他的短。”

“噢!这不可能!索林先生根本没有短处可揭!”吉尔蕾恩强调。

“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索林说,“我的优点不多,但我恰好有一个优点,就是懂得时时检视自己是否有不可饶恕的缺点。”

比尔博起了好胜心,巴金斯家的人都为人随和、大方,但他还有一半图克家的血统,此时图克血统占了上风:“在我看来,人有两种缺点最不能饶恕,一是惯于欺骗,二是傲慢自大。但是索林先生当然是个完美的人,因为他总会发现自己的缺点并且改正,不是吗?”他挑衅般地直视索林,等待对方的回答。

索林看看比尔博:“我承认欺骗是非常恶劣的行为,但傲慢——如果并非出于邪恶的原因——就不能称之为缺点,如果一个人具有良好的素养和见识,即使有些傲慢也是合乎情理的。”

比尔博冷笑:“您的优点是能够把缺点也变成优点,但我不敢说这是否是一个优点。”

“而你的缺点,”索林缓慢而认真地说,“是喜欢故意误解别人,以偏见视人。”

比尔博笑道:“如果一个人会令人产生偏见,那是否说明他自身出了问题呢?”

“偏见的确难以避免,”索林说,“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如果某人得罪了我,那么我对他的好感将永远不会恢复。”

比尔博笑不起来了,他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凉意,他轻叹道:“这倒确实是个缺点,可我不敢拿这个缺点取笑。”

吉尔蕾恩见她插不上话,只能急忙打断:“我看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么严肃的话题了,来点儿音乐怎么样?”她说着跑到钢琴边,弹起一支轻快的舞曲。

索林站起来,向比尔博伸出手:“巴金斯先生,您是不是很想抓住这个机会跳一支霍比特人的舞蹈?”

比尔博心下大怒,他十分肯定索林这么说是为了羞辱他,索林显然在嘲笑霍比特人的乡下习俗和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舞蹈——从索林傲慢的口吻里就能听出来了。于是比尔博一字一句地大声说:“虽然您设了个陷阱让我跳,但我才不会上当呢——我要告诉您,我一点都不想跳舞!”说完,比尔博心情愉快地上楼去了,觉得自己打了个小小的胜仗。

星斯四上午,山姆、梅里和皮聘一起造访了河岸庄园,看到他们的朋友弗罗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三个小霍比特人都异常开心。弗罗多还不能和他们一起回去,比尔博也只好继续留下来陪他。皮聘和梅里很快就和阿拉贡混熟了,他们闹着嚷着要阿拉贡给他们讲讲人类上流社会的舞会是什么样的,在霍比特人的概念里没有专门的“舞会”,称之为“宴会”更为合适,因为在任何聚会上吃永远是最重要的。

“人类的舞会没有霍比特人的聚会那么有趣,至少没有那么多食物,”阿拉贡说,“我们的舞会以交际为主要目的,会跳很多曲舞。”

“我最喜欢跳舞了!”皮聘叫道,“陛下,您会在河岸庄园举行一个人类那种舞会吗?”他眨巴着渴望的大眼睛看着阿拉贡。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阿拉贡笑道。

“真的?太好了!”皮聘和梅里一起欢呼起来。

山姆使劲扯他们的袖子,让他们安分下来。

比尔博已经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了,他学着索林的样子往窗外看。

临走的时候,皮聘一个劲叮嘱阿拉贡要记得他的承诺,举行一场人类的舞会,阿拉贡保证会尽快安排。三个霍比特人祝弗罗多早日康复,然后便告辞了。

当天晚上,吉尔蕾恩向她的哥哥抱怨道:“你不会真打算举行舞会吧?要知道,我很讨厌那种场合!”

“为什么不呢,”阿拉贡很看重这件事,“让夏尔的居民了解我们的习俗是件好事,只要厨房准备好足够的‘热汤’,这场舞会就可以举行啦!”

“你为什么不作些有益的创新呢?比如可以不跳舞,大家只是喝喝茶、聊聊天。”吉尔蕾恩轻轻扇着小扇子。

“那还叫什么舞会?”阿拉贡不同意,“一定得让大家跳舞跳个够!”

最后吉尔蕾恩没能说服她哥哥,于是夏尔第一场真正的舞会就这么被确定下来了。

星期六,弗罗多终于恢复了健康,比尔博立刻决定动身回袋底洞,他谢绝了阿拉贡的挽留,打算带弗罗多步行回去。但阿拉贡坚持要用马车送他们,比尔博也只好妥协。

送别的时候,阿拉贡依依不舍,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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