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博大步前进——对于霍比特人来说的大步。

“等一下,巴金斯老爷,”山姆从后面追过来,“我和您一起去吧!”

“不,你要好好看家,山姆,”比尔博说,“替我盯着我的花园,别让那些淘气的小东西把我的花踩坏了!”

“可是比尔博,弗罗多说他明天就能回来了呀?”皮聘仍然意识到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和比尔博的火气有多大。

“我真想把你绑到甘道夫的烟花上发射出去!”比尔博用力拍了一下皮聘的脑袋。

最后决定,皮聘和梅里陪比尔博走一段,比尔博不想让他们和他一起去见弗罗多,而建议他们去镇上找精灵玩。两个年轻霍比特人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三人同行了一里左右,接下来便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比尔博独自穿过绿色的原野,湿漉漉的青草在他脚趾下弯曲,发出新鲜的生味,土地柔软泥泞,一脚踩下去,泥巴咕噜噜地从脚趾间挤出来。深一脚浅一脚,比尔博的脚上已经满是烂泥了,他庆幸自己是个不用穿鞋的霍比特人,不然刷鞋会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

终于赶到河岸庄园,比尔博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造访这座宅邸。他放慢脚步走进庭院,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以防什么地方突然跳出一条看家护院的大狗来。

跳出来的却是个矮人:“你是谁?”语气生硬而警惕。

比尔博一愣,这个矮从没见过,他看上去比索林还高,且目光凶狠,戒备地紧紧盯着比尔博。

比尔博下意识整了整衣服:“比尔博·巴金斯,我来探望我生病的侄子弗罗多·巴金斯。”

矮人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他,有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比尔博再次开口打破沉默:“请问……能否请您带我去见他?”

矮人粗声粗气地说:“德瓦林,为您效劳!”但是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像要为比尔博效劳,也不像要为任何人效劳,倒像要把比尔博扔出去。

“呃……我也为您效劳。”比尔博草草地说。

矮人迈开步子向漂亮的宅邸走去,比尔博以小碎步跟上,幸好他的步子频率比较快,不会被矮人落下。

河岸庄园的主人和客人对比尔博的到来都有些惊讶,但基于不同的原因。

索林站得稍远,诧异地看着比尔博,他虽然对比尔博的行为感到奇怪,但并非嫌恶。相反,比尔博因运动而泛红的双颊在索林眼里十分娇嫩美好。这些有趣的霍比特人,为什么先前没有发现这张圆圆的脸像熟透的桃子一样惹人喜爱呢?索林心里竟有些喜滋滋的。

这么多目光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比尔博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礼貌地表达了来意:“很抱歉打扰您,尊敬的阿拉贡国王。但我不放心小侄弗罗多的病情,想来看他。”

阿拉贡亲切地把他让进屋里,丝毫没在意比尔博脚上的泥对干净的地板会造成多大的灾难:“欢迎你,巴金斯先生。弗罗多还在睡,他一直没有退烧。”他的语气里充满担忧,他是这座房子里除了比尔博以外唯一真正关心弗罗多的人。

在阿拉贡的亲自引领下,比尔博来到楼上的卧室,他发现这房子对人类来说低矮了一些,楼梯也有些窄,但还没低到或窄到令人类不舒服的程度。传说当初盖房子的那位老图克是个身材高大的霍比特人,看来此言不假。

弗罗多被安排在一间客房里,卧室里贴着温馨的壁纸,屋里有一张白瓷写字台和镀金边的扶手椅,但占据最大空间的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雪白柔软的被褥和枕头,弗罗多陷在这些床上用品里熟睡,显得更娇小了。

比尔博轻手轻脚地走近,发现弗罗多面色潮红,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点汗珠。

“他今天睡了很长时间,也吃不下去东西。”阿拉贡忧心地走到床铺另一边,他自然地屈起手指要用指背抚弄弗罗多的额头,然后忽然意识到比尔博也在这里,于是手僵在了半空。

也许他已经做过多次了,比尔博有点好笑地想。比尔博试了一下弗罗多的体温,睡梦中的弗罗多无意识地靠近比尔博的手以汲取那一丝凉气。

阿拉贡怜爱地看着弗罗多:“他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家伙。”

没过多久,阿拉贡适时地退出卧室,以便给比尔博更放松的空间。

楼下的起居室里早就炸开锅了,吉尔蕾恩和路易莎用女人的方式恶毒地议论比尔博的行为。

“比尔博·巴金斯简直是个疯子!侄子只不过得了一点小感冒,他居然在泥里步行三里路!”吉尔蕾恩叫道。

“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路易莎接口,“他进门时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你看到他的小腿了吗?泥浆都快沾到他的膝盖了!他想用斗篷盖住腿,但是斗篷底下也至少沾了六英寸的泥!”

“我认为比尔博今天的样子很动人,我可没看见他那溅满泥浆的小腿。”阿拉贡驳斥道,“他来探望生病的侄子说明他们叔侄情深,这是很令人感动的血亲之情。”

吉尔蕾恩立刻转向索林,意味深长地娇笑着问:“我想您一定看到了吧,索林?您不希望您的妹妹或外甥弄成比尔博那副狼狈样吧?这可真是有损家风!”

“当然,决不希望。”索林心不在焉地答道,心里却在想如何保护那双赤着的脚再也别受到污染或伤害。

“我担心,”吉尔蕾恩得意地说,“经过今天的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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