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苗宣19岁,进入一家中药铺当学徒工,从此开始了他的中医生涯。
那时候,他做牛做马,吃饱肚子就觉得很幸福。
1971年,在大动乱的年代中,苗宣救了一个老中医,被他收为门徒。从此苗宣才知道中医的博深不仅仅体现在五千年传承上,还是一张庞大的网,从上而下影响着华夏的每一个角落。
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新世界,拼命的去学习。
1976年,大动乱结束,苗宣也在米家学成出师,来到松江市中医院,开始了独自行医。
那时候他还知道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之后的20几年里,随着国家的经济腾飞,苗宣的医术和收入都在不断的提升,也渐渐有了名气,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名医。
名医在这个社会上都是有钱又有地位的,于是苗宣慢慢的变了。他变得高傲而贪婪,明明可以十块钱治好的小病,必须要吃上一个月的中药,明明几针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却需要住院治疗,尤其是10年前退休以后,苗宣和女儿苗洁开设了这间私营诊所,就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可无论他如何贪婪,靠着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经验,苗宣依然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钱,赢得无数的锦旗,登上报纸电视,俨然成为松江市最著名的中医专家之一。
这让苗宣再也不想去追求更高明的医术了,那又有什么用呢?或许你的医术比我高明,却不像我这样有名气,所以我发财,你只能呆在医院里赚一份死工资。
正是因为贪婪,他才从古方里东拼西凑的搞出了苗婆婆洗液,明知道洗液中的几种药物有可能引发过敏症状,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开张门店。
只要赚到钱,良心又算得了什么,医德又算得了什么?苗宣不在乎,甚至洗液出了问题他也有办法打通黑白两道,让苗婆婆立于不败之地。
直到遇见吴逸,苗宣才发现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不该跟吴逸比医术的……
他从医五十年,见过太多的天才。
有能把几十根银针在手指尖玩弄的出神入化的针灸天才;有诊脉不超过十秒钟就能将病症说清楚的号脉天才;有能背诵下四千八百七十六篇古方的方剂天才;还有用一个拔火罐就能根除百病的专j天才。
可是这些人再怎么天才横溢,却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二十岁不满的少年。虽然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却让苗宣有些发抖。
这小子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学医了吗?不对,他一定是某个家族的传人,否则怎么可能这样厉害!
这时候,吴逸已经将银针重新炙烤一番装起来,这才道:“我说苗老头,你服了吗?”
苗宣冷哼一声道:“吴逸,现在你能说出你来自哪一家了吗?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什么!”苗洁惊呼一声,看向吴逸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中医界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吴逸道,“至于我想要什么,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你们赔偿受害人的医药费,我还要苗婆婆这三个字从此消失!”
“不可能!”苗洁吼道。
“怎么,你们打算不认账?”不等吴逸再说什么,鹿大能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苗洁吓了一跳,求助的望向苗宣。
苗宣冷冷道:“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不过输赢现在似乎还不好说吧,你凭什么说他已经治好了?”
楚姓男子一直站在旁边,闻言忙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而且痰盂里的黑血你们也看见了……”
苗宣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只不过放出点黑血来,谁能证明那是被狗咬后留下的毒素?至于你的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
楚姓男子一时哑然,觉得苗宣未免有些太无赖了。
“老头,你这是打算抵赖了?”鹿大能怒道。
吴逸摆摆手,示意鹿大能稍安勿躁,这才道:“苗老头,那你说要怎么证明呢。莫非你打算今天晚上去旁观他们的夫妻生活?”
苗宣饶是脸皮老厚,也禁不住面皮一烫,沉声道:“那倒不用。只是你我各执一词,暂时也分不出胜负来,不如等我邀请几位松江的名医,让他们来做个仲裁。”
“仲裁?”吴逸冷笑起来,哪里还看不出苗宣的伎俩。
苗宣口中的名医八成是他的好友,让这些人来做仲裁,能裁出什么公正的结果?
“难道你信不过我吗?”苗宣道。
“坦白的说,我真的信不过你。”吴逸道,“仲裁什么的太麻烦了,不如我们来点干脆利落的。反正还有第三局,那就再比一局吧。”
苗宣眼睛一亮,第三局比砭术,那可是米家最擅长的医术。苗宣当年就是靠着一手砭术成名,如今虽然年纪大了,技艺却是越发的炉火纯青,在松江市若是自称第二,怕是没有人敢称第一。
砭术就是以砭石来治病,乃是中医六大医术之一。早在石器时代,人类的祖先不懂任何的药理知识,每当身体不适时,就抓起火堆旁被烤热的石头进行热敷和刮拭,他们慢慢发现,某些特殊的石头对于病痛颇有疗效,便逐渐总结出了砭术!
直到现在,对于砭术的效果,很多西医还是嗤之以鼻,认为纯粹是一种心理作用。在美国甚至发生过老华侨给孙子刮痧,刮出来的痧被当做虐待儿童的证据而关进监狱的荒谬事件。
不过中医界里,却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