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宫里的兰娘娘,和宫外的皇后娘娘,大家服侍着同一个男人,自然是怕他抢了她们的恩宠。而且,随着贺月后宫的充实,宫里的娘娘会越来越多,这股嫉恨与仇视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
不管风染对贺月是什么态度,贺月对风染的恩宠已经让朝堂上下有目共睹,甚至于在都城的街坊市井间,也把贺月宠爱风染的各种流言和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两位娘娘把他视为争宠的强劲对手,不见容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贺月是说了,要妥善安置他,要给他一个家。风染丝毫不指望贺月会给他一个有温度的家,但想贺月是一国之君,总能给他一个安稳安静的容身之地。哪料到,一月之间,贺月对他备极宠爱的谣言会流传得满天乱飞,无端端给他招来朝堂大臣们和宫里宫外娘娘们的仇视,贺月这是把他许诺的那个家,给安顿在了火山口上?让他遭受着来自各个方面的炙烤?随时都有可能烈火焚身,被烧得灰飞烟灭。
风染在小院里慢慢散步,仰头透过竹叶的缝隙,看着漏下来的点点夜光。他猜测,庄总管用那么委婉的方式把消息透露传递给他,是想暗示他要及早退步抽身吗?
可是,他何曾想趟索云国的浑水了?他会留下来,全是因为贺月拿玄武山威胁于他。只要贺月不肯放手,他怎么能够离开?
他是可以告知玄武真人,让他们撤离玄武山。但是玄武派乃是凤梦大陆武林里五大正宗门派之一,人是可以撤离,玄武派在玄武山上经营了几百年的基业,如何能说放弃就放弃?
风染对于玄武派并没有什么感情,更不关心他们基业不基业,更重要的是玄武山是陆绯卿自幼长大的家园,他也曾在玄武山的青山绿水间养病八年,他对玄武山的眷恋超过对阴国皇宫,他舍不得玄武山被烧成光秃秃的荒山。
贺月拿玄武山威胁于他,真狠!真准!
从玄武山想到陆绯卿,风染暗暗在心里念叨:绯儿,你逃出去了么?身上的伤,有没有养好?有没有落下什么病症?有没有继续练双修功法?
风染刚与陆绯卿练出一点浅浅的内力基础就分开了,自己有贺月相助,把那刚练出来的一点浅浅内力基础化去了后,才能重行修练双修功法,不知道陆绯卿没有了自己相助,那双修功法还练不练得下去?
绯儿啊,怕是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相见了吧?轻轻叹了一声,风染慢慢回屋睡下了。
对于来自朝堂大臣的虎视眈眈,来自宫里宫外的嫉恨忌惮,风染一点也不在乎。他与贺月只是简单的交易关系,他只要遵守约定,活着,不自杀就好。他还能活多久?他会死在谁的手里?风染一点不在乎,完全无所谓。
人至绝境,心情大抵如此吧。
庄总管很快就给风染又找了个小厮叫元儿。
听说,东边乌国被北方嘉国所侵,请求我索云国派兵驰援。庄总管在禀报完府里日常事务之后,象闲聊一般地说了起来。
风染坐在小书房里小巧的雕花紫檀书案后,漠然的目光看向空洞。
乌国,在索云国之东,阴国在索云国西南,阴国与乌国并不接壤,几乎没有交集。风染只知道乌国的国土比阴国大,国力应该比阴国强。
嘉国,在索云国之北,跟索云国一样,是一个国土广大,国力强盛,又好战斗狠的国家,时常征讨邻国,以获取邻国的国土以扩充自己的领土。好在阴国并不与嘉国接壤,并未受到嘉国的侵略涂毒。
索云国北部与嘉国接壤,边境一带常年恶战不休。索云国在北部驻有精锐之师威远军。威远军的统帅就是未来皇后的祖父毛恩将军。
庄总管忽然提起这乌国与嘉国这两个国家,莫非与自己或与阴国有什么干系?
风染虽不说话,一脸漠然,但庄总管知道风染在听,又说道:陛下答应给乌国派出援军,不过,陛下有个条件,便是要乌国答允,成为索云国的藩属国。
藩属国,这个极具污辱意味的词,一下子刺痛了风染的心!
郑氏把风染从皇宫偷出送上玄武山求医而被阴国朝堂政敌抓住把柄,迫使仁和皇帝罢黜了郑氏的兵权,失去统帅的阴国军队一盘散沙,很快被南方喆国侵犯,节节败退。仁和皇帝迫不得已,向一直甚称友好的索云国求援,不想,索云国却趁机提出了让阴国成为索云国藩属国的无耻要求。在亡国的压力下,阴国最后成为了索云国的藩属国。索云国出兵保全了阴国,但阴国却需对其称臣,每年四次朝贡,风染养病八年,阴国就做了七年的藩属国!也正是有了索云国的庇护,阴国皇帝才敢剥夺郑家兵权七年!
风染回到阴国掌握重权之后,少年热血,眼里容不得砂子,哪能容忍索云国骑在自己的祖国上作威作福?当即不管不顾地单方面宣布废除两国的宗藩从属关系,停止了对索云国的朝贡。
风染亲手终结了阴国对索云国的藩宗关系,召来索云国方面的严厉声讨,要求阴国方面立即恢复朝贡,并将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罪魁祸首送往索云国都城做质子,以免其再在阴国兴风作浪。索云国的清南军很快大兵压境,风染迫于索云国和朝堂上的众多反对压力,只得交出权柄,并且发誓不再参予朝政,以此回应索云国怕他再兴风作浪的担忧。
索云国方面似乎对恢复宗藩关系并不强求,却死咬住要让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罪魁祸首前往索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