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后悔已是无用,孩子……孩子……
纯熙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震动得胸前与腹部都很痛,他喘息着,表情痛苦,面色惨白。
九皋跪坐在床边,轻吻着纯熙的脸颊——泪水滑落之后,他的脸颊也一片冰凉。
以后势必要好好为师兄调理身子,这样下去,师兄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不,不是师兄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招惹苍狼王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师兄如果难过就骂我打我吧,我对不起师兄,我没有保护好师兄……是我的错……”九皋声音低沉,带着无限自责。
这事追溯回去,的确是他的错。
纯熙却摇头,这种种事情皆有因才有果,如果非要说找错的话,还是他的错,从最开始的任性之罪,到后来的盲目心软……
阿九不过是做出了他该做的事,无论是找自己报仇,还是在蒙洲的残酷坏境下生存所做出的不得已的结仇,都是无可奈何。
两人都无比自责,纯熙精神不济,但还是像再看一眼孩子,那毕竟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他只来得及看一眼就昏迷不醒,心里实在堵得慌。
“阿九……儿子呢?”纯熙无比艰难地开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九皋眼神有几分躲闪,但好在纯熙昏昏沉沉,没有更多精力去观察他有什么神色的变化。
“师兄你已昏迷了好几天,我将他火花了。”九皋垂眸,“师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他会成为我们的最大伤痛。所以……我没有征求师兄的意见便擅作主张,希望师兄不要怪我……”
纯熙神色惨然,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错。阿九有权处理,不用经过自己的同意。
“他会投生到另外一个好人家的,师兄,我们都太年轻了,没有经验,不适合这么早养孩子。”九皋安慰道,“但是师兄放心,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等师兄身体好了,我们再努力,好吗?”
纯熙微微闭眼,心里还是十分难过,所以他并没有表态。
九皋也不勉强他,帮他端来药汤亲自喂他喝。
纯熙没什么心思,整个人懒懒的,倦倦的:“我不想喝。”
“师兄,你也该为我想想。”九皋没多说什么,但是这句话直击纯熙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纯熙身体一震,抬眸望向九皋,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失去了孩子,难过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阿九肯定也很伤心,而且,自己如果再有什么事,阿九肯定更难过。
九皋眼窝深陷,精神也不比自己好多少,纯熙想到这里,心中一软,强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九皋忙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认真地温柔地喂他吃药。
纯熙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再喂,就摇头,而且没多久就伏在九皋腿上,身子探出床铺一阵呕吐,刚喝下去的药汁又全被他吐了出来。
纯熙知道自己这情况是伤心欲绝导致的厌食症状,别说药,就是水也喝不下去。
“对不起……阿九,我实在喝不下去……”纯熙吐得差不多了,颓然倒回九皋臂弯,呼吸急促。
九皋没有再勉强他,将药碗放在旁边的简陋石桌上,双手搂住纯熙,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顺便安慰:“好好好,喝不下我们就不喝了,不喝了。”
纯熙往九皋怀里钻了钻,没有说话,脑子里仍旧忍不住去想夭折的儿子 的事情,那张模糊的小脸总在自己眼前徘徊,纯熙闭上眼睛,掩盖了眸中越来越痛的神色。
他很想再问问阿九孩子的事情,比如骨灰在哪儿,比如葬在何处,可是他隐约地觉得,这孩子的骨灰怕是没哟了,阿九肯定为自己着想,没有留下骨灰。他定是怕自己会永远走不出这噩梦。
可怜了孩子……也可怜了阿九的一片心意……
纯熙自责着又昏睡了过去,九皋听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才慢慢讲他扶躺在床上,自己也累极了,便顺势躺上去,拥着纯熙一同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没有谈论孩子的问题,纯熙努力配合着九皋的治疗,倒是慢慢能吃下药去了,虽然对饭食没什么食欲,可为了九皋,他还是 慢慢用了一些。
或许,会验证一句话,时间才是治愈伤害的良药。
无论是身体上的话,还是心灵上的伤,都交给时间吧!
午夜梦回之时,纯熙经常噩梦连连,眼泪湿巾,又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抚平?
……
相较九皋纯熙的痛苦压抑,苏栈的日子倒是过得优哉游哉。
他身为王府里最高领导人,一声令下便有许多人忙前忙后。虽然还是要分些精力到生意场上,但他并不抵触,毕竟这些是他的兴趣所在,即便不是兴趣所在,为了他家妖孽,他也愿意去钻研,去经营。
上次的‘海产过敏’事件发生后,苏栈就下了令让大家多多注意,不至于事必躬亲,但也隔一段时间就会过问一下。
他的胃口逐渐好转,吃东西比之前好了许多,他命人买回来的坚果水果都摆在了卧房的矮几上,想起来的时候就要吃一点。
其实苏栈已经很确定自己肚子里有了个小纳兰了,虽然还一直没有找过大夫确诊,但这种感觉无法言喻,他就是很确定这件事。
有龙涵和凤离,苏栈的孕期初期过得倒是也还好,这两个小家伙最近在磨牙,苏栈的见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