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饭店,三楼的“紫竹”vip包厢。
包厢里乒乒乓乓乱成一团,满地狼藉景象。包厢门不停的砰砰响着,项瑾在门外不停喊着“快开门!”,可里面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个长得很斯文的年轻人很安静的坐在圆桌旁,正低头用张纸巾慢慢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溅到的茶水,仿佛一旁的斗殴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说起来这其实就屁大点的事,下午时她接到陈扬电话后,就开车到县委附近把纽公给接走了。在县城里转了一圈之后,纽公想起他公司刚好有一个剧组在县城西郊的白雀山拍戏,就想去探探班顺便看看风景。项瑾把纽公领上山后,才发现除了剧组在拍戏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山顶上看风景。
走近了后,才知道原来这么巧,对方居然是省委副书记吴清风的二儿子吴刚。项瑾以前在省城见过,一起吃过几次饭,相互间也算认识。那吴刚看到项瑾,便主动上来打了招呼。互相做了介绍后,吴刚便相邀一块去找地方喝个下午茶。纽公是个生意人,平时也挺好交朋友的,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来到档次最高的东山饭店,要了间包厢,边喝边聊起来。刚开始还聊得挺愉快的,可渐渐的,纽公发现,吴刚话里行间毫不掩饰他对项瑾的好感,这样一来,纽公心里头就有点替陈扬不爽了,几次提出要走,可吴刚却屡次挽留,纽公碍于面子,只好留了下来。
可这一坐就坐出事来了,那吴刚随之把纽公当空气一样,对项瑾说的话越来越露骨,甚至在项瑾多次表态自己已经有男朋友时,他却仍然不为所动,终于,在他说出“只要项瑾你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这句话之后,纽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直接拍案而起,操起一杯热茶就往吴刚脸上泼去,嘴里同时骂了起来,“你丫的省委书记的儿子很了不起是不,跟条哈巴狗似的,真他妈招人烦。”
吴刚先是一愣,脸色刷的阴沉了下来,紧接着他手下几个跟班迅速朝纽公冲了过来。
项瑾一看要坏,赶紧拉起纽公就往包厢门外冲去,哪知道混乱当中,那几个青年放过了项瑾,却把纽公给拦了下来,纽公也不是个怂货,喊了一声“嫂子你先走”后,回头就跟对方几人打了起来。
项瑾被阻在门外,听到里面乱作一团的打斗声,心里焦急万分,第一时间给陈扬去了电话,回头赶紧找来了值班经理,让她快帮忙用钥匙开门,可那女经理却一脸无奈的两手一摊,告诉项瑾这间包厢是钻石vip包厢,信号灯不亮的话,饭店方面是没权利打扰的。
也是巧了,今天值班的这位女经理正好就是那纪仙儿,她又不傻,哪听不出包厢里是怎么回事,可老板吩咐过里面的是贵客,得罪不起,她便只好一直拿话来搪塞项瑾。
无奈之下,项瑾只能边拍门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但很显然,她做的都是无用功,里面根本没人听他的。
直到十多分钟后,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项瑾放弃了拍门的努力,冷冷看向一旁袖手旁观的值班经理,怒道:“我朋友今天要是出了事,你们饭店也别想开了!”
“这位小姐,您稍安勿躁,包厢里都是本店尊贵的客人,大家都很文明的,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纪仙儿继续搪塞道。她看似挺有礼貌的,其实早想闪人了,可她新做的一套小西服领子一直被项瑾扯着,怕被扯坏就没敢动。
“误会?”项瑾更愤怒了,“刚才你耳朵聋了吗?”
纪仙儿脸色很不好看,硬挤了一丝笑容出来,边用手想把衣领从项瑾手中夺回来,边尴尬回道:“小姐,您听里面都没动静了,您先松松手,成不?”肚子里同时大骂起来,老娘耳朵可比你这小娘皮好使得多,你们这些有钱人打生打死关老娘屁事,最好都死干净去逑!
“松手?”项瑾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是在纪仙儿身上摸索起来,似乎是想找到钥匙。
“哎哎,小姐,您别乱摸成不!”纪仙儿急得满头是汗,不停的伸手阻拦着。
两个女人正纠缠间,过道口传来一阵喊声:“项瑾,老纽呢?”
项瑾回头一看,是陈扬来了,她赶紧松开了纪仙儿,朝陈扬喊道:“陈扬,你快来,纽葫芦在包厢里头被人打了。”
陈扬心里一沉,二话不说就加速奔到了包厢门口,想也不想的就咣咣朝门上连踹了两脚,可这门还真够结实的,纹丝不动。
“钥匙呢?”陈扬问道。
“在她那儿!”项瑾一指旁边的纪仙儿。
纪仙儿前面瞧见奔过来的这人竟然是陈扬,顿时就有些傻眼了,看到项瑾指了指她,她才回过神来,讶异道:“陈书记,您,您怎么......”
“别废话,快给我开门!”陈扬不耐烦的喝断道。
“哎,好的。”
尽管纪仙儿心里很不情愿,但此刻却不得不点头应下了,撩起半截衣摆,摸出了一串钥匙来。
嘭!
纪仙儿刚把钥匙扭了一圈,陈扬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她,然后撞开了包厢门。
纪仙儿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愤恨不已的盯着陈扬冲进包厢的背影,暗骂一声,你个王八蛋给老娘等着瞧,早晚有收拾你的那天!
包厢里,斗殴早已经结束,吴刚的几个跟班束手立在门口两侧,而他则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的喝着茶,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抬眼看向了破门而入的陈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