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泽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原本自己以为这一次可以查个大案子出来,一方面稳定自己在县里面的地位,另外一方面也能帮徐君然一把,顺便提升一下自己在陈大勇面前的印象分。
可万万没想到,陈爱国这么一死,一下子把徐君然弄的十分被动,调查组的工作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在这里耽搁了三天,他跟顾寰商量了一下,准备打道回府,跟县委汇报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至于徐君然这个年轻人,朱泽成也知道有陈大勇在,他最多也就是被调走。不过既然那样的话,倒不如自己送陈大勇个人情,拼着被县长和县委书记诟病,朱泽成已经打算,把徐君然调到县委组织部去,蛰伏一段时间再安排。
朱泽成也知道,之所以马聚宝等人对徐君然逼死陈爱国的这个事情这么一直闹的不得安宁,十有八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是息事宁人的主意。毕竟那个事情如果真要查下去,长青乡弄不好有一大堆人要倒霉。徐君然抓住了安维明和陈爱国,以为捞到一条大鱼,却没想到实际上这些人不过是台面上的傀儡,真正的主使者是其他人。
不过看出来问题并不代表就能查出问题来,这一点顾寰跟朱泽成私下里曾经交流过,他们都认为长青乡存着着很严重的问题,可现在没有证据,光凭着那个账本,最多能够查到安维明和陈爱国这一级别,再加上现在陈爱国自杀,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扛了起来,调查组总不能跟一个死人一般见识,事情也只能够这么挂着了。
最重要的是,朱泽成知道,自己这个事情办的不够漂亮,把徐君然安排到了长青乡这个是非之地。本身就是错误的。这几天他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电话县里面来电话,都让朱泽成这脆弱的小心脏不住的颤抖,就怕县里面一时想不开。把徐君然给免职了。到时候自己就没办法跟陈书记交待了。
“我说老朱,你就那么担心姓徐的小子?”
顾寰跟朱泽成两个人坐在火坑上,二人中间摆着两样小菜。还有一壶酒。
之所以顾寰最开始那么照顾徐君然,说到底是因为朱泽成的拜托,两个人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顾寰当年没发迹的时候,只不过是县革委会一个跑腿的小干部,那个时候的朱泽成已经是下面公社说得上话的干部了,不止一次朱泽成帮顾寰摆平了很多事情,甚至就连顾寰那被划为右派的老岳父,也是在朱泽成的帮助下才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因此顾寰和朱泽成之间的交情,那是很深的。只不过顾寰甚至朱泽成的个性,知道他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再加上顾寰本身在县委当中也是保持中立的,所以在朱泽成当上县委组织部长的事情上面,顾寰才没有出面帮忙。
可这一次。朱泽成竟然私下里找到顾寰,希望顾寰能帮徐君然一把,这让顾寰对于徐君然的身份,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朱泽成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头说道:“老顾我跟你说实话。这小子的底细我摸不透,真的。”
顾寰一怔:“你不知道他的底细?县里面可都传开了,说这个徐君然是你的关系,前几天他上任,你不是还让美娟亲自送他过来的吗?”很明显,对于朱泽成的这个答案,他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他可是听说了,朱泽成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王祥林和马聚宝这两个长青乡的领导谈话,话里话外让他们不要招惹徐君然,这是摆明了替徐君然站台,可现在他说摸不透徐君然的底细,这是什么意思?
朱泽成点点头:“这是自然,别说美娟了,原本我要是不去市里面开会,我是要亲自送他过来的。”
顾寰更加奇怪了:“我说老兄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朱泽成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受市委组织部长陈大勇所托,照顾徐君然的事情向顾寰说了一遍,最后才无奈的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之所以我能当上这个组织部长,多亏了陈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建议。现在他就让我办这一个事情,可我却没照顾好徐君然。你说说,我怎么有脸见他啊。”
顾寰眉头一皱,嘴里面喃喃自语说:“陈书记的关系?”
朱泽成点点头:“是啊,陈书记亲自打的电话,我去市里面的时候又专门见我说这个事情。”
顿了顿,他眉头皱着说道:“不过奇怪的是,徐君然似乎不认识陈书记,我倒是打听了一下,陈书记之前在江南省工作过,徐君然就是江南省人,在京城读的大学……”
顾寰却是眼神一亮,好像蓦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对朱泽成笑着说道:“你啊,不会再往高了想想么?”
“你什么意思?”朱泽成不解的看着顾寰,对于好朋友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感到很奇怪。
顾寰把手里面的酒杯放下,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家老岳父在省里面有个同学,如今是党校的副校长,他前几天听那个老同学说,咱们省的省长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噢?”朱泽成一呆,不明白这个事情跟顾寰要跟自己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顾寰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是谁么?”
朱泽成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不是说要从京城调个人过来么?”
换省长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基层干部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处级领导和省部级领导中间的距离,不是时间和级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