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重意义上说,中国的老百姓素来就具备着惊人的忍耐和忍让力,在国家管理和官员的命令之下,他们确实能够也只有能够忍住满腔委屈与不满,来稀释自己心理的悲伤和压制个人的意愿!是的,他们可以服从大局,可以配合政府,愿意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是,就本次突如其来的搬迁命令也来得过于让人无法预备了,它所涉及的经济方面更让这些贫穷的百姓们难以承受,文件上说的明白,搬迁后的补偿方式通通以现金方式结算,具体标准是,视地段发不同分别给予一定的现金补偿,让搬迁户们到新开发的环城路的金色家园去购买新房。
全市长的算盘打得好,筹划也很周密。这样一来,不单建造花园式广场的地有了,顺便也帮了那位外地来开发商品房的商人的忙。
这其中有个内情,一个没有市场眼光的外地商人,在摸不透新屏市实情的情况下,在新屏市弄了一个大社区,但位置太偏,交通不好,购物等配套设施更是不全,等房子和项目弄好了,来买房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可把怀了雄心壮志和揣着巨大金钱梦想的商人搞傻了,整天在为自己丢进去的大把钱无法收回发愁。
后面新屏市全市长来了,这个不通商道却很懂中国政治的商人此时瞧出的自己柳暗花明的前景,他悄悄找到全市长那里,虔诚地倒出自己的苦水,临走时,巧妙地往全市长的茶几上放了一坨包有二十万现金的东西。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无论白道黑道,慨莫例外!之所以要搞个广场,除了全市长需要的政绩之外,这件事情也是玄机所在,对全市长来说,当是一箭双雕的妙算。
但是毕竟补偿款过于低了,这就意味着,即使搬迁户要如愿地住进新楼,还得自掏腰包,少的也得贴进去7.8万元!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正如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除了极少部分安分守己、胆小怕事又有点积蓄的人家外,剩下的多数居民再也过不下去了,就发声“呼哨”地自动集结起来,今天一早就涌到政府门口,口口声声要求领导给个说法。
此刻他们三三两两地围聚着,全都义愤填膺地高声嚷着要见全市长,要领导给个公正的说法,四周乱成一片,再加上过往行人的围观,一时间,交通全涌堵了。
他们几百多人正三三两两的围聚着,吵嚷着要与政府官员对话,大伙也知道和政府对抗的可怕后果,便有人说:“我们还是选几个代表去和市长谈判吧。”
众人觉得有理,便有几个打头的人轰然说:“我们还是选韩老伯等几个人为代表吧”。
就见众人不由分说,推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来。
大家说:“是了,就让韩老伯代表我们,就让韩老伯代表我们,他当过老师,说话有分寸,会摆道理。”
大伙七嘴八舌的刚要再选两三个人出来,秩序就显得有些乱了。
而这公正与合理难道说要就给的?正当大家闹的不亦乐乎之间,突然地,平地里就冲来一串警车,随即从车里窜出一队队警察,他们持着警棍,豪情万丈、勇猛当先地排开了行人,一下就如天兵天将一般出现在目瞪口呆的闹事民众眼前。
热爱生活、沉迷平和的新屏市民众散漫惯了,同各地的中国人一样,他们哪里去和政府抗争和对峙的念头啊,他们本来也聚集了两三百人,但是此刻面对人数虽不过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却全都只有发呆,发懵的份。
再一瞬间,他们身上那种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心理特质自动发生作用了,有些聪明的人稀稀疏疏地装出局外人,事不关己地散开了,剩余的人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也再发一声“呼哨”,纷纷又作了鸟兽散了开去,各回各家,怀着满腔怨愤地自去忙自己
的生计去了。
只有韩老伯等几个人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还坚定意志地站在原地,就见警察队伍里闪出两三个人来,其中一人还是副局长,他们悄悄把韩老伯拽到一边,带着哀求和劝导的语气说:“老伯,你就别在难为我们了,人家领导发话,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还是回去吧,别来淌这浑水”。
韩老伯一看,说了声:“原来是你们呀”!
“是我们,老伯,您就给我们这个面子吧”,几个人焦虑地说,副局长伶俐一些,他是这老头的孩子的同学,他凑到老伯跟前说:“您回去吧,对了,晚上我们提点好酒来陪您喝上几杯,也好久没有陪您老人家喝酒了”。
韩老伯退休以后一直赋闲在家,他又爱同自己儿子这些同学喝点衅,因见他们为难的样子,就说:“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们”。
几个警察一听大喜,忙用警车将老人送回了家。
聚众闹事的风波毫无悬念地平息下去,全市长十分满意。为了防止事故反复,再起枝节,他又把负责搬迁工作的几个局长找来,当面密授机宜。
这局长执行领导指示从不过夜,当晚,从各个单位抽调组成的搬迁工作宣传队,三三两两的分成十数个组,深入胜利社区的各家各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讲搬迁工作的重要性,并同居民们深情地展望着未来墨山靓丽城市面貌的前景。
遇到配合的软骨头,当然这么一说就行了。但是自然多数刺头的人,还是想不通,摆出与政府打持久战的样子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