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篱笑着摇摇头,冲着槐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子多谢槐伯舍身相护,累及槐伯受伤,小子多有不安。”
槐伯瞪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子没念过书,听不懂你这文绉绉的话。”
苏篱失笑,再次躬身,“总之,多谢槐伯。”
槐伯哼哼两声,如实说道:“若单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理,我是为了你那死去的爹。”
苏篱一噎,讪讪地挠了挠下巴,说出此行的目的,“小子心里明白此次祸事由谁牵头,也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他们如此害我,小子不会坐以待毙。”
“看来你还没傻透。”槐伯白了他一眼,“说吧,要老头子做什么?”
苏篱拱了拱手,直接说道:“小子想将花肥方子传出去,还请槐伯帮忙。”
槐伯倏地瞪大眼睛,险些没有坐稳,“你要将老苏家的花肥方子卖掉?!”
苏篱摇摇头,“不是祖上传下的那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槐伯信他才有鬼,断然拒绝,“不行!”
汴京城的花户们谁不知道,苏老爹家的花之所以比别人养得好,全赖了他家的花肥方子,那可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公开?
苏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不是想卖,而是打算把方子送出去,不单是槐伯一家,其他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家也在他的考虑之内。
这样做一来笼络人心;二来不再让自家成为众矢之的;三来也叫那些害他的人知道,得罪他没有任何好处。
槐老头却不肯占这个便宜。
苏篱再三强调,“这个方子的确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信您比比,我沤的花肥和我爹的不一样。”
苏篱并没有说谎,这种沤肥的方法是小花灵们告诉他的,不仅考虑到一年四季的干湿变化,还照顾到了不同花木的喜好,效果比苏老爹那个还要好。
犟脾气的槐老头当真让苏篱回家拿了一份,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和苏老爹那个确实不同,这才显出几分犹疑。
西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苏篱心下一动,低声劝道:“槐伯,就算您不为别的,单是为了柱哥的药钱……”
这下,就连槐婆婆都被说动了。
她就槐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能多赚一文钱,是不是就能多一分希望?
就在这时,西屋突然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语气却十分坚定,“爹,您不想要就别要,别为了我犯难。”
苏篱一愣,原身和槐柱接触不多,没成想对方竟如此耿直。
他对槐伯一家的印象着实不错,更加想帮他们一把。
槐伯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篱小子,老头子也不占你的便宜,这方子我不白要,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苏篱刚要拒绝,却被他截住话头,“现在没有,先欠着,挣了钱再给。”
苏篱笑笑,这才干脆地说了声“好”。
槐伯家里没人识字,苏篱只得把花肥的配方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他怕老人家记不牢,边讲边拿起灶边的木炭把关键的几处画在了一块废弃的羊皮上。
槐婆婆宝贝似的握着那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笑呵呵地说:“这个好,老婆子都能看懂!”
苏篱喝了口水,温声请求,“其余几家还要麻烦槐伯。”
“承了你这么大情,这点小事老头子还能不给你办?”槐伯咧了咧嘴,罕见地露出笑脸。
出门的时候,苏篱分明看到东西两家的窗户后面躲着人,哪怕隔着窗户,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恶意。
苏篱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这只是开始,走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还有一章哦~(*^__^*) 嘻嘻……
第8章 赵义 ...
【未卜先知的楚郡王】
第二天,苏篱照例带着苏小虎去州桥下卖花。
看到“鹤立鸡群”的楚郡王,他才想起还欠人家睡莲,哦,还有那一车蝈蝈。
重点是蝈蝈。
想到蝈蝈,苏篱再也无心卖花,只想赶紧回家游说小睡莲。
于是,后面的几盆花被他以十分实惠的价格卖给了“有缘人”,再也不说“它值这个价”之类的话。
苏宅,花棚。
苏篱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以一种怪蜀黍的目光看着那几盆小睡莲。
小睡莲们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冷意,抱在一起哼哼叽叽,“小绿草,我们告、告诉你哦,物、物种不同,不能授粉!”
苏篱满脸黑线——谁要跟你们授粉!
不对,我是人类,用不着授粉!
小睡莲们卷起圆圆的叶片,“哼叽~”
苏篱清了清嗓子,开始游说:“隔壁那个郡王,你们昨天见了吧?他们家有一个大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