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高手无数,有门主杨怀起照应,确实万无一失。”
袁峥伸手捏了捏下颌,随之向下握住了椅子的把手,“但凡有霍骁在,我们是绝无下手之时机的,此番天赐良机,虽兵行险招,可也别无他法了。”
陆宣伸了脖子,低低地问:“七爷的意思是……”
袁峥的目光热了一下,随即绽出冷光来,“动手。”
陆宣缩回了脖子,黑着张脸,心中沉甸甸地带着点儿快活——这么久了,总算是要动手了。他还年轻,替皇上办事,总觉着光耀得很。
而季川西一贯地操着心,实则也想劝袁峥“再看看”,可袁峥并不是个劝得动的人,他也就不费那口舌招人不快了。
袁峥站了起来,有了顾虑,“从连云山到肃州,水路就那几条,旱路可就多了,他们会走哪一条……”他沉声吩咐道:“必要跟查仔细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报上来。一定要赶在林佑熙进玄门前出手,否则……可就功亏一篑了。”
季川西一边打起了谋划一边颔首答应了。
“人选如何?”袁峥扭头一问。
季川西答道:“都是挑好了的,各司其职,七爷可要过目?”
袁峥脸上起了一层凉意,“把人带过来。”
季川西想了想,也站了起来,告诉说:“他们一时还回不来,待……”
这厢季川西话未说完,帐外守军便朗声传报道:“袁将军,连副随求见。”
袁峥露出了一点讶异的目光,可当即压成了冷光。
陆宣听了,咧嘴一笑,“久安定是听说川西也来了。”说着,他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抬头笑道:“我带他进来。”
袁峥一把就抓住了陆宣的肩头,将他往后一拉,“不准去。”
陆宣不解,他一不懂就要去看季川西,眼睛在季川西一无所知的脸上打了个转儿后,才复看回袁峥问道:“为……为何?”
袁峥不去理他,侧脸对着帐外压了嗓子,“本将有要事在议,无暇见人,让连副随回去。”
而帐外立刻应了一声“是”。可不多会儿,外头又犹犹豫豫地报了一声,“袁将军,连副随说,他等您议完。”
陆宣一瞪眼,“好嘛,奔着七爷来的。”他颇为遗憾地看向季川西,一拍他的胸口,“不是来看你的。”
季川西白了陆宣一眼,低声责备道:“口不择言。”
说完,他悄悄地去打量袁峥,只见袁峥的神情满是不近人情,是一副强加的千里冰封。他暗自琢磨了一番,“七爷,川西这两日赶路也着实累了,七爷通融通融,放个行罢。”这话一语双关,似乎是在替久安说情。
袁峥看了季川西一眼,不置可否。
陆宣这么一听,看着季川西略带疲倦的面容,也说到:“七爷,你看老季的脸,是累着了,你要不心疼老季的脸……”他略有赧意地一笑,一拍肚皮,“也心疼心疼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罢。”陆宣见袁峥仍旧不搭腔,便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嗯……那些事缓一缓,顶慢不过明日嘛!”他这样说着,就伸手拉了季川西的胳膊,抬了脸庞说道:“七爷哇,那什么,今晚就到这儿罢。”
季川西盯着袁峥的神色,自作主张地带着陆宣要往外走。袁峥冷眼看着,兀然就转身自去坐下了,是个不言不语的架势。
季川西与陆宣对视了一眼,见状飞一般地出了帐。
久安原本横眉抿唇地正站在外头等着,此刻见帐门一起,便瞪着黑眼睛抬起了头,带着一股子冲劲儿。
季川西见了他,很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唤了一声,“久安。”
久安是听闻袁峥竟当真见了林壁堂,疑心是他惹得林壁堂非要随同上阵,此刻便满心不悦地要来“问个明白”,这会儿忽地见了和蔼可亲的季川西,一时有些僵持,他牵强地勾了勾嘴角,“川西兄,你也来了。”
季川西一点头,轻轻一握久安的肩膀,“刚到,原本是要到你那儿瞧瞧的,只是一来就被牵绊住了,这会儿你自个儿来了,倒是称了我的意。”他走近了几步,在手上加了点力气,“怎么瞧着瘦了?”
陆宣插嘴道:“那是他高了。”
久安并不介怀地点头道:“多谢川西兄挂念了。”
季川西接着就问:“林公子可好?”他对着久安笑得深了一些,“听闻他也在这儿。”
久安稍稍一愣,才答道:“……好,好。”
季川西还欲再问,陆宣开了嗓,“得了得了,人都等急了。”他一把将季川西往边上一拉,抓着久安往帐门处一推,“你进去罢。”
久安踉踉跄跄地差点一头撞进去,回头谨慎地看向季川西陆宣,陆宣长手一呼啦,是个怂恿的招式。久安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握着拳头往里头走了。
帐内还夹带了一股子沉沉的气息,久安放下了帐门,略略地跨出了几步,隔着袁峥一段儿站住了。
袁峥抬起眼,径自就看了久安的眼睛。久安有一双好眼睛,眼珠子黑白分明,不论喜怒哀乐都是一片澄澈,此刻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瞪圆了,似乎是愤怒地盯着他。
“稀客。”袁峥开口了。
久安直截了当地就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袁峥皱眉,明白过来了,荒唐地也问:“兴师问罪?”
久安一想到林壁堂那一反常态的主意,便止不住口气地说道:“你究竟说了些什么?”
袁峥登时也来了气,猛地站了起来,低低地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