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一刻,罗衣心中升起过给他松绑的念头。反正,傅老将军威胁过他。而且,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给跑了。
然后罗衣就明白了,为什么看着他,总让她想起周自荣。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明明都不是好人,却偏偏让人产生不了恶感。
周自荣是因为生得太好了,任谁见了他那张脸,也没办法讨厌他。齐子文呢?他容貌平平,甚至让人一眼看去,根本记不住他的脸。
如此看来,他比周自荣还厉害些。他没有周自荣那张俊脸,却依然能够无形中松懈别人的戒备。
“你说,我找。”罗衣道。
齐子文脸上划过一丝怔色,随即他用更加无奈的语气道:“我真的不跑。你何必如此麻烦呢?”
“或者我把你打成半残,让你只有找东西的力气?”罗衣挑了挑眉。
齐子文脸上的无奈褪去。
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狭长的眼睛里迸出几分怒意:“我不是你的奴隶。”
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叫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想向他屈服。
“你是。”罗衣不为所动,“你是我的俘虏,手下败将。”
齐子文带着怒意的目光,直直看着她。半晌后,那些冰冷的怒意如潮水一般褪去。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仍然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弱质文士。
他转身去挑卷宗。
身为夜东麒的第一谋士,齐子文担任的职责比外人想象中的还要重。这密室里的东西,没有任何瞒着他的。甚至,许多东西都是在他的建议下,夜东麒才搜集来。
很快,他把东西全都挑出来。
罗衣翻着那些“证据”,眼神渐渐沉下去。
全是虚假谎言。他对傅罗衣的亲近,示好,诉说委屈,讨好感谢,全是假的。就为了让傅家为他铲平拦路石,也为了把更多他私下里做的事,也全部推到傅家的头上。
她飞快翻阅,心下愤怒。她刚才在宫中,真该打断夜东麒一条腿解恨的。
“我想更衣。”这时,旁边响起齐子文的声音。
罗衣把目光从“罪证”上移开,冷冷地落在他身上:“你想逃跑?”
“没有,我真的想更衣。”齐子文抿了抿唇,似是很无奈,“松绑吧,我这样没法去。”
他以为要跟罗衣斗智斗勇一番,才会被松开。没想到,罗衣这次很痛快地点了头。
“你相信我不会跑了?”齐子文惊讶地道。
罗衣瞥他一眼:“总要给你爷爷留点面子,总不能让他跟人说,他孙子一世英名,却死于三急。”
齐子文:“……多谢体谅。”
等到被松开,他抬脚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不跟着我?”
她就这么放心他,认为他不会跑?
罗衣头也不抬:“你如果想跑,就尽管跑。我抓得了你一回,就抓得住你
第二回。”
还真是自信,齐子文心想。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揣度别人的时候,总是不吝于把别人也想的聪明。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罗衣在什么地方设下了陷阱呢?
罗衣根本没有设陷阱。
她看着满屋子的大箱子,正愁怎么支开此人。恰好,他自己要出恭。
等到齐子文走远,罗衣走到一口大箱子前,轻轻一捏,铜锁顿时断成两半。
她扔掉断锁,打开箱子盖。
顿时,满室流光溢彩。
各种金银玉器,珠宝古玩,随意摆放在里面。
罗衣随手拿起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心中默念,收。
然而珍珠仍然在她手中,并没有消失。
罗衣有些失望。看来,她只能收取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这满室的财物,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运走了。这样想着,她放下珍珠,检查了下自己的账户。
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却永远不会遗失,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跟着她。虽少,心安。
然而等她看清数目,不禁愕然。里面只有一百两银子,并不是她之前以为的,在每个世界赚取的银子都会按照一百取一的比例存进去。一百两,是存储的上限。
就在她失望时,忽然户头上多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心念一动,那样东西就到了她的手里。
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没有具体内容,也没有任何人的签字,整张纸上就只有“和离书”三个大字。
字迹十分飘逸,像是周自荣的笔迹。罗衣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周自荣的笔迹在这里?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直觉这不是普通的东西。它既然跟一百两银子存放在一起,没有随着世界的转换而遗失,一定有特别的作用。
她这样想着,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