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则是愣住了。
“……公主?!”自家主子长这么大,何尝如此狼狈过?!
“……”凤幽夜亦有些尴尬。但事情已经如此,她也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姑娘,没什么可矫情的。
揪紧了一方衣角,她用眼神安抚着一脸难过自责的侍女,再看向一旁同样有愧疚之色的男子,凤幽夜终于微微沙哑地开口:“修岩,你且回去吧。”
那侍卫迟疑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在此确实不合适,连忙低着头往门口去了。
“……夫人?”最后却还是忍不住,背对着那倔强的瘦弱女子,犹豫着唤了一声。
“事情总会有个了断……”凤幽夜亦不回头,语气淡然而又坚定,“修岩且勿跟他提起便是了。”
说着便往内室去了。
晴儿也顾不上再斥责那木讷又无辜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匆匆跟着自家主子进里屋去了。
洗浴完毕,折腾了大半夜的主仆两个终于安静地坐在了一块。
凤幽夜身上终于换了干净衣物,然而一身的暧昧痕迹却是一点也没能洗去。
“公……不,夫人……”小婢女心疼得不得了,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做声——到底是该骂那男人qín_shòu不如,还是怪自己先前暗存的那点将公主“送入虎口”的卑劣念头?
“晴儿,以后啊,不用勉强改口了。”明显精疲力竭的女子,还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公主便公主吧……没差的。”
听了这话,晴儿更是难过了——都已经圆房了,是那个男人名副其实的妻子了,自然更当得起“夫人”二字了!可公主这样说,明显是……伤了心啊。
是啊,那种没心没肺的男人,三年都不闻不问,这一日突然喝醉了酒发了酒疯,想来也不可能会对公主温柔的……
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公主啊!
“晴儿,这几年让你陪在我身边,真是辛苦了。”凤幽夜靠在床头,神色有些疲惫,眼神亦有些朦胧,“你想不想念中州……”
宁幽卷11、若无其事(宁大神吃了敌国公主却表示淡定~~)
清晨,凉爽的风从窗口潜入了小小的暗室,送进缕缕夹杂着花草气息的暗香,同时亦吹起了墙上一幅幅画卷,撞得画轴“劈啪”作响。
早起觅食的鸟儿们相互啾啾低语,三五成群围绕着窗外斜伸而过的树枝,“唧唧喳喳”地闹得正欢。有一两只胆儿大的,还飞下枝头,扑棱着翅膀停在了窗台上,歪着小脑袋好奇地往屋子里头看。
床上一个“玉体横陈”、一脸餮足神色的男人,大概是不堪其扰,侧过身,微微皱了皱眉。
鸟儿亦被惊动,赶紧从窗台跳了下去,扇着小翅膀回到枝头,继续与同伴玩耍去了。
房内,男人纤长的睫毛动了又动,似是不大习惯眼帘外天明时刺眼的亮光,过了好一会儿,狭长的凤眼才缓缓睁了开来……
很快的,宿醉之后带来的头痛欲裂,令他习惯性地伸手按住了额头。
早知道不能喝酒,却还是忍不住学人借酒浇愁啊……
摇了摇头,一咬牙,从床上翻身坐起,男人迫自己又一次硬咽下了,那绝非常人可以忍耐的刺痛──每当这种时候,他的目光就习惯性地去搜寻一个身影──
墙上的画卷依然随着清风微微舞动,画上轻灵美丽的少女如春花般绚烂,令观者的心情不自禁就能生出暖意。
看着少女无忧无虑的笑容,他的心也仿佛安定下来。再激烈的痛,亦好像随之消散了。
离儿……
呵,狼狈醉酒也是因为她,反过来,能够安慰他的,亦恰恰只有她。
头痛稍有缓解之后,他才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自己从头赤裸到脚的身体,散落遍地的衣物,凌乱得皱巴巴的床单被褥上面,到处残留的男性jīng_yè凝固形成的斑点,另外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暗红印迹……
很显然,昨夜的他做了不少“好事”。
揉了揉鼻子,男人有些微的困惑,转头看墙壁上的机关──是有人进来过?
他这靖宇堂很少有女人出入。修岩负责了帮他处理大半的琐碎事务,底下那些粗使的婢女没有得到允许,是绝对不可能进入靖宇堂内室的,更不用说大着胆子擅闯这从未有第二人进入过的密室。
静静地将前日与黑羽族少主会面的情形回忆了一遍,肯定了自己确实没有带任何女人回来之后,宁徽玉心底除了疑惑之外,还微微衍生了一分疑似兴奋的东西……
兴奋什么呢?
盯着床上那点点红痕,依然有些混沌的思绪跳跃着、纠缠着,急着想要将“答案”公诸于世……心跳骤然加快,快到令男人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捂住了莫名“雀跃”的胸口,男人秀丽的眉头再次皱起。伸出长腿踩着了地面,他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衣物,长长的银发随之倾泻而下,几乎触及地面。
迅速将那长发在手中绕了一圈,松松地绾在脑后,男人随意地披上了衣袍,掩住光洁如玉的修长身体,转开机关,最后还是又看了一眼,墙上大大小小的画卷中的女孩。
随着机关门缓缓阖上,他与画中少女的“对望”的视线亦随之缓慢地被切断。当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男人心里明白,自己以后,大概都很少会再出入这间密室了……
转过身,刚准备回自己房间梳洗更衣,蓦地却撞上一个杵在大堂正中的黑影。
“……主、主人!”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