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花园中,他不禁停了下来,看着王府中的湖心亭,他在这慕王府中走了这么久,至今他最喜欢的不过就是这湖心亭了,那湖心亭在那偌大的湖面上静静地立着,是那么的孤独和苍凉。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片片泛黄的叶子落入湖中,带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眼前那被秋风刮走的片片落叶,萧九歌嘴唇轻启:“入秋了啊。”
这一声似带着无限哀伤,又似带着无尽凄凉。
风过无声,带着秋叶,那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让萧九歌不由得回忆起他那段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轻笑一声,萧九歌道:“冬天就要来了吧。”
他讨厌,讨厌那个漫长而又绵绵无尽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冷到他以为他会死去。
突然,一条黑色的外衫罩住了他的身躯,入眼处,是慕言略带斥责的眼神:“知道了要入秋了也不懂得向下人要件衣裳多穿点,你还以为现在你还是那武功盖世的萧大丞相啊?到时候得了风寒,外人又会怪我慕王府待人不周了。”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带着斥责之意的慕言,他感到在初见时那冰冷的慕言,不知何时竟对他变得有些唠叨,唠叨着他的膳食,唠叨着他的衣物,也唠叨着让他早去早回,这是关心吗?
萧九歌轻笑,不过他好像并不排斥慕言的这份关心。
拢了拢外衫的衣角,萧九歌道:“多谢,不过在下觉得在下的体质还没到慕王爷所说的那般虚弱不堪。”
随后,他将外衫褪下递给了身后的慕言,不等慕言斥责。
转身,萧九歌丢下气急败坏的慕言一人,离开了花园。
可是在萧九歌身后的慕言哪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一向淡漠的萧九歌此时不知为何唇角竟有些微微上扬。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净如明镜的天空。
好像,今年的冬天不会那么的寒冷了吧。
这几天,萧九歌像是闹别扭似的,坚持不再往外套一件外衫,这样子的做法,最直接就导致了我们一向强大的萧大丞相被病魔打倒,裹着一床被子正不住的打着喷嚏。
慕言看着将自己裹成球一般的萧九歌,不由得气道:“说让你多穿几件不穿,谁说自己体质强健的?”
手中端着一碗药,慕言将那碗药递到萧九歌面前:“这是夏青配的药,喝了,过几天就好了。”
被子中,传出萧九歌闷闷的一声:“不喝。”
慕言没想到此时的萧九歌竟像个孩子一般拒绝着吃药,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向来冰冷的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让萧九歌喝下这碗药。
他只得劝着萧九歌:“九歌,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若是怕苦,我再叫人拿一盘蜜饯来,可好?”
那语气中,是慕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和无奈。
良久,那被子里又是闷闷的传出一声:“我不是怕苦。”
慕言笑着,原来萧九歌这么久不回话,是在纠结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他道:“那既然不怕苦,那就趁热把这碗药喝了吧。”
被中,传出了萧九歌几声喷嚏声,随后是萧九歌虚弱的声音:“你把药放在一旁,我自己会喝的。”
见着那将自己裹在被窝里的萧九歌,慕言只得叹了口气,将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嘱咐着:“九歌,这药要记得趁热喝,若是凉了药性就会减半。”
萧九歌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头晕脑胀,平日清醒的脑子感到一阵混乱,他答了一声:“好的。”便又将自己牢牢裹住。
身后,是慕言的叹息。
等到萧九歌听到慕言离去的声音后,他将自己的脑袋从包裹严实的被窝中探了出来。
看着床边的那碗药,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他病重的那个晚上。
那年秋天,七岁的他伤了风寒,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他的母妃将屋中所有御寒的衣物都盖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正缩在被窝里不住地发抖,母妃端来了一碗粥,虽说是粥,但称之为清水却也不为过,几粒屈指可数的米躺在碗中,但却是母妃所能拿出来最好的食物了。
轻轻地,女子扶起孩子幼小的身体,似想将这碗粥喂入孩子的口中,可是在勺子还没有触及到孩子那已经发白唇角的时候,孩子却忍不住吐了起来。
虽说是吐,可是滴水未进的孩子又怎能吐出何物,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面前的女子,虚弱的问道:“母妃,小九是不是要死了?”
那搂着孩子的女子一怔,摇了摇头,轻轻地,她替孩子掩去了被角,理着孩子的头发道:“小九莫怕,母妃这就帮你去太医院找大夫。”
孩子听得女子的话,睁开眼睛:“母妃,太医院的那些人怎么会替我们治病?”
女子轻轻抚摸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轻笑着:“小九不用担心,母妃会有办法的。”
随后女子将孩子漏出的被角再次轻轻地掩上,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那声曲调中,孩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的梦中,似有什么苦涩的东西一直灌在他的口中,一旁是母妃的轻语:“小九乖,喝完这药小九就会好起来了。”
三日后,孩子醒了过来,入眼处,是女子那满是伤痕的脸和带着淤青的手臂。
轻轻地,孩子抚摸着女子的面容,颤抖着声音问道:“母妃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女子匆忙的低下了头,慌乱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