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颜看着像是要哭,他已经哭过一次了,第二次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姜也南不太喜欢眼泪,他想了想,对牧颜说:“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不是什么借口,你不需要觉得匪夷所思。”
姜也南顿了顿,牧颜听到他平静道:“我是erectile dyion患者。”
第8章
老宅子里的隔音可能不太好,窗檐上跳过一只狸猫,瓦片响动,牧颜的眼皮抖了抖。
他抬起头,张开嘴,一脸傻样呆呆地看着姜也南。
“怎么会?”
姜也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他告诉牧颜,“我母亲是妓.女,我是这栋宅子主人的私生子,她把我偷偷生下后,我们一直在外面流浪,她靠出卖.身体养活我。那小房子就那么点地方,她就把我锁在柜子里,很黑很暗,耳边是他们的喘息。”
牧颜不敢置信,姜也南倒是已经看开,他说:“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依靠药物也许能让我起点反应,但我不太喜欢这种事。牧颜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不会发展到下一步的。”
姜也南喜欢把所有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他说完这句,打量着牧颜的表情,他对牧颜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是否需要继续坚持。”
姜也南走了,牧颜脱力似靠在身后的瓷砖上,浴室内的热气明明还在,他却觉得很冷。
他走到蓄水的池子里,慢慢把自己沉进去。
他心里难受,原本以为喜欢上一个人只要简简单单的就好,可却没有想过,姜也南竟然会有这么沉重的过去。
姜也南不愿隐瞒,他把自己曾经放在了牧颜眼前,是否接受全有牧颜决定。
牧颜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姜也南的脸,他冷淡又安静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被这种特殊吸引,可却又像所有的普通人那般,被这份特殊背后的隐秘所惊退。
这份沉重不是他能够承担的,他现在对于姜也南的好感还未到能够让他付出这么多。
水弄s-hi了头发,他揉着自己的脸,手指揩过发红的眼眶,牧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想,他真的很自私,明明自己就是特殊的存在,接受自己的同时,却无法接受姜也南。牧颜的头垂得更低,心里发胀,他抱紧了自己,手掐着胳膊,对自己说:“抱歉。”
姜也南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从浴室出来是要经过他的窗前。他靠在窗口,听到外面的响动,几声脚步声,然后停在了他的门前。
姜也南拉开门,牧颜穿着自己的衣服,把姜也南给的衬衫还给他,“谢谢你。”
姜也南的目光落在那件衣服上,伸手接过,他低声问:“头还晕吗?”
“好多了。”
“要走了?”
“嗯。”牧颜顿了顿,“对不起。”
“不用。”姜也南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屋檐上的狸猫叫了一声,门外的人走远了,姜也南站了起来,把牧颜还给他的衣服拿起看了两眼,面无表情丢进了垃圾桶中。
天是冷的,牧颜回忆着来时的路回去,跌跌撞撞走着。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逃兵,他的喜欢成了j-i肋,姜也南会怎么看待他,牧颜不敢想象。
他拢紧了身上的衣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他回头,看到姜也南朝自己跑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姜也南走到他跟前,把外套递给他,“把衣服穿上,夜里冷了,我替你叫了车,你出门后左转出去就能看到。”
“姜老师?”
姜也南朝他摇了摇头,“你不需要觉得愧疚,你是个好孩子。”
牧颜快要哭了,哽咽了一声“姜老师”。姜也南打量着他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讽刺,可很快就消失不见,在牧颜抬起头时,他重新变回了那个温和矜贵的姜老师。
牧颜走后,姜也南的生活回归孤静。
新买的智能手机再也没响过,深夜里也不会再有人对他说别熬夜了。他睡得很晚,醒来却很早,消失了许久的睡眠障碍再次席卷着他的神经,躺在床上,闭上眼时,似乎就能听到柜子外的呼吸声。幼时的他透过缝隙往外看,白色的光絮里,是两条叠加在一起的白色蛆虫。
姜也南被噩梦惊醒,满脸冷汗地爬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了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
牧颜在那天回去后就发烧了,他一开始和谁都没说身体不舒服,睡在房间里,觉得捂一觉,醒来出了汗就会好了,却没想到热度会越来越高。
牧正袁知道他回国了,还未好好见一面,这一日上班前,就想着和牧颜说几句话。他敲了敲牧颜房间的门,见没动静,便又喊道:“颜颜,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牧正袁有些失落,只好说:“那你休息吧,爸爸去公司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时,就听到房间里“咣当”一声。牧正袁一愣,立刻拉开门,就看到牧颜摔在地上,整个人似醒非醒。
他立刻跑过去,把牧颜扶起来,手碰到牧颜的皮肤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怎么那么烫?”牧正袁用手碰了碰牧颜的额头,“颜颜,你发烧了。”
牧颜像是小时候那样,抱住牧正袁的手臂,他的声音嘶哑,虚弱道:“爸爸,我难受。”
牧正袁立刻叫人过来,一起送牧颜去了医院。
牧颜看着像是都快烧糊涂了,路上嘴里喃喃呓语,眼眶发红发烫,侧蜷着的时候,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牧正袁以为他是因为发烧,而不舒服。他轻轻揉着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