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时的谢渡笙与魔尊时的她气质是完全不同的,阮轻也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适应过来的。
见阮轻沉默不言,谢渡笙言语间带了点忐忑:“师尊,刚刚的剑招中可是徒儿哪里出了错?”
阮轻回神,垂眸道:“不是。”
言罢,阮轻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很好。”
而后抬手布下了一个结界。
阮轻道:“渡笙,为师要与你讲一件事。”
谢渡笙眨了眨眼,似是不解她为何如此郑重。
“你的修为进境之所以缓慢,是因体内存在着人族与魔族两种血脉。”阮轻清冷的嗓音微沉,语声缓慢,“为师初时只是察觉不对,未能确认,如今......”
阮轻顿了一下,道:“却是已经查明,确实如此。”
谢渡笙一双墨眸微微睁大,透着惊愕与不可置信。
这情绪,却非完全假装。
她确实心中惊愕阮轻竟会直接与她提及她的血脉。
前些时日,阮轻独自前往谢家,将谢渡笙娘亲留下的那件灵器取了出来,而后又施了幻术,幻化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灵器。
那日正值深夜,阮轻在当时居住的地方布下了重重阵法以护谢渡笙平安,但她以为已经睡下的谢渡笙,其实在阮轻布置阵法之时,便已经醒了。
更是在阮轻离开后,缀在了阮轻身后。
谢渡笙虽才重修五年多,修为却已至元婴后期。加之渡劫期的神魂,不着痕迹的出了阵法跟在阮轻身后不被察觉于谢渡笙而言,着实不难。
而因修炼功法以及神魂缘故,谢渡笙每次突破之时,都未曾出现过劫云,而是悄无声息。
之前见阮轻去谢家取了那件灵气,谢渡笙原以为阮轻是要将血脉之事对她隐瞒下来。
谁知如今,阮轻竟在说完之后,直接将那件灵器交予了她。
“你父母皆是人族修者,因此你的血脉本不该如此,我探查许久,才发现,原来你娘亲会死,是你父亲动的手,而你的血脉......”阮轻清冷淡漠的嗓音带了几分柔和,“这件灵器之中清晰的刻录着当年之事。”
谢渡笙垂着眼睫,脸色微白,无措的看着阮轻取出的那件灵器。
看完灵器之中所刻录之事,谢渡笙的泪已然滑落下来。
她眸中盈泪,仓皇无措的去看阮轻,似乎是害怕师尊会因此而厌恶自己,脸色也愈加苍白。
阮轻蓦地忆起许云辞记忆中她逼问谢渡笙之时,谢渡笙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低冷的嗓音微软:“别怕,还有师尊在。”
她的话语,一时仿若与前世许云辞对谢渡笙所言重合。
只不过,更加沉稳坚定,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安慰温柔。
“师尊......”谢渡笙脸上犹带泪痕,她声音微哑,“我听闻,修仙界,待魔族,人人厌之,一旦被发现,我会不会死......”
说到最后,谢渡笙的嗓音带了几分颤抖,似乎是很害怕的模样。
阮轻道:“我许云辞的徒弟,谁敢动?”
她神情清冷,语气平静,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谢渡笙微微垂眸,遮掩住漆黑眸中的y-in暗讽刺。
阮轻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安慰的动作。
“那谢家怎么办?”谢渡笙忽而茫然的问道,眸中却已染上了明显的恨意,“师尊,他杀了我娘亲。”
“别怕。”阮轻轻声道,“所有人都会知晓当年真相的。”
谢渡笙沉默无言,心中冷漠。
阮轻微微一叹。
将谢渡笙倘若想在修行途中走得更远,需要改修魔族心法才行一事告知了她。
但只修魔族心法却也并非没有缺陷,阮轻虽寻到了些许魔族心法,但还需修改些。
因此谢渡笙若愿修行,还需等上一段时日。
许云辞竟会主动提及要她修魔?这简直比之提起她的魔族血脉还要荒谬。
师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想要报复折磨又何需用这种方式?
但既然要她修魔,她便修又如何。
今生的谢渡笙,却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只能够眼睁睁看着那个说要护着自己的人亲手杀了自己的那个废物了。
“好啊。”谢渡笙抬眸笑了笑:“徒儿便多谢师尊了。”
阮轻怔了怔,谢渡笙的情绪有些奇怪。
但她刚得知这件事,会有如此情绪似乎又该是应当的。
阮轻没再多想,转而道:“近日可想回太华宗?”
谢渡笙听明白了,阮轻这是在问她,是否现在便要揭露谢家所为。
只是,何必那么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