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孩子也明显瘦了一圈,一向明澈清亮的眼神如今明显地无神,眼窝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啊。她原本以为可以看着这几个孩子一起长大、一起成人,甚至一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假如不是自己的儿子太惊世骇俗,假如不是怕彻底坑害了明泉这样的好孩子,假如不是前路太坎坷难行,她和云海倒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时间可以把少年岁月中的偶然错误自然纠正。
“明泉,睿儿决定了……想要出国去长长见识,换一个成长环境。”她温和地道,“而我和云海近期也商量过,我们想把家里生意的重心,移到燕京去。”
她顿了顿,等待邱明泉慢慢消化这个消息,接着道:“睿儿的爷爷年纪渐老,最近身体得了重病,医生说,叫家人尽可能多陪陪。云海一来想去父亲身边尽孝;二来,燕京毕竟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我们也想拓展一下公司的业务。”
邱明泉怔怔点头:“是啊,这样挺好。”
虽然不善于察言观色,可是邱明泉回想起那天封云海强行拉他下楼的举动,再看着刘淑雁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几分。
……十有八九,那天他们看到了什么。
刘淑雁心里难受:“明泉,我们举家搬迁后,这房子也有点感情,不想卖,也舍不得租。想来想去,倒是有个好办法。”
她停了停,柔声道:“向城和明丽两个孩子都在外地,元涛和青青他们身边也没有小辈。我想着,这房子离你即将上的大学也近,不如你有时候就过来住住,多陪陪他们?”
邱明泉心里一震,猜到了她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和向家夫妻的真正关系。
“我帮忙来照看一下房子,当然是可以的。”他低声道,“可是……”
面前这房产证,又是怎么回事?
刘淑雁轻轻叹了口气,亲手把房产证交到了他的手里,目光温柔:“这房子既然叫你来住,难道还能卖给你不成。孩子,明天你带着证件我们一起去趟房产局,这就当我和你封叔叔送你的临别礼物,你放心收着就是。”
邱明泉慌忙摇头:“这……这我不要。”
这种独门独栋的洋楼,带花园带后院,今时今日已经值几百万,更别提以后房价飞涨后,会因为稀缺而有价无市了。
刘淑雁轻叹一声:“明泉,你真的要和我们见外吗?别说区区一套房子,我们家这十几亿身家,还不是大部分是你带来的?”
邱明泉怔怔坐着,半晌仍是摇摇头:“刘阿姨,那些钱……也不是我的功劳。”
购买股票认购证、打击胡家那些,都是封大总裁教他的。离开那个人,他自己并没有任何能力这样战无不胜、运筹帷幄。
可是刘淑雁显然听不懂他的意思,眼眶就有点红了。
这孩子,还是见了外啊。
忽然,邱明泉抬起头:“刘阿姨,我能不能,上楼去封睿的房间坐一坐?……”
刘淑雁一怔,只以为他和儿子情意难舍,心里暗暗嗟叹一声。
这孩子和睿儿三年同窗,一朝生死与共,两个人又都那么优秀拔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刘淑雁心里固然震惊,可是更多的是对自家孩子的埋怨,也替两个孩子真心难受。
“好,你去吧。”她柔声道,“睿儿走得急,没能来得及和你告别,你不要怪他。”
……
站在封睿的卧室门口,邱明泉的心跳,忽然加速。
这些天他苦思冥想夜夜失眠,可是却找不到法子解决问题。前来封家做客,只要封睿在,那么一切都是白搭,可是封睿不在的话,他最多只能在楼下待几分钟,也不能当着刘淑雁的面,硬要去人家儿子的房间吧?
现在,竟然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契机!
推开房门,明知道刘淑雁在下面,这里空无一人,他还是第一时间反身关上了房门。
一切都很熟悉。这几年来,他也曾在这间房间里做过作业,和少年封睿讨论过程序设计,更一起笑着谈过怎么对付胡靖康那些小人。
靠窗的书桌上依旧摆放着他熟悉的笔筒和几本杂志,窗纱拉着,阻挡着外面的烈日光线,床上铺着色泽低调的真丝床单,就算是在这个年代,封家用的东西也极尽讲究和暗暗奢侈。
邱明泉一步步走近那张床,有种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
猛然扑上床,他掀开另一边临着墙壁的床单,伸手向下面摸去!
那天和封睿的纠缠中,他隐约记得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床边的缝隙不大,刚好够一只手臂伸下去,他艰难地不断来回摸索,忽然地,浑身就是剧烈一震!
一瞬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差点喜极而泣。
摸到了!真的在?!
手指触到了一个手感润泽细腻的圆形事物,同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狂叫起来:“邱明泉你疯了还是傻了!怎么现在才来?!……”
邱明泉一个翻身坐起来,手指紧紧抓住那熟悉的系绳,心跳如同鼓擂。
眼前,真的就是属于他的、戴了好几年在身边的玉石吊坠!
他又惊又喜,又茫然,只觉得眼睛又酸涩:“你!你还在……我、我以为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封大总裁发了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快要疯了!”
明明那天出门去参加毕业典礼,结果到了学校就丧失了感知,这倒也是常事,可是为什么这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