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裆裤,烫染着厚重又标新立异的发型,据说那是一种名叫非主流的文化。
他对这种文化没有很深的迷恋,也没有从众去烫染那些标新立异的发型。
那一年的年轻人似乎都特别喜欢悲伤的感情。
那一年他发了一张专辑,或许是与当时的悲伤不谋而合。
后来他红了,后来顺其自然的出道了。
二十岁的时候,他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把自己包裹得只剩两只眼睛,坐着连夜的火车去了程凉所在的城市,去了程凉所在的高中,去了程凉所在的班级。
他站在程凉的班级外边,往那个四四方方的班级里看。
或许自己一身黑衣黑裤还带个黑口罩着实有点跟普通的同学不一样。
班里的很多学生都往他这边注视。
只有程凉,只有程凉跟别人不一样,他压根就没有望向他。
程凉长大了,骨架拉开了,皮肤和气质都散发着青春特有的阳光。
这样的帅气阳光的程凉,他的一片目光却一直望着自己的女同桌。
俞修远明白那种目光,柔和里带着宠溺,那种目光正是他现下望着程凉的目光。但是他的目光比程凉多了一种感情,就是的难过。
他只站在门外看了十分钟,一个课间的时间。
没有上前去跟程凉搭话。
他走了,带着自己的长久的思念走了。
这一行,他还是有收获的,、。
除了缓解自己的思念,那就是确定了自己不是恋/童/癖,确定了自己喜欢程凉。
小时候的程凉,他喜欢。
长大后的程凉,他还喜欢。
可是,程凉已经变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主动想要跟他这个修远哥哥联系过,他已经忘记了俞修远,他已经不是小时候的程凉了,他母亲以前跟他提起过,长大后的程凉已经不喜欢音乐了。
他意识到那个软糯可爱的程凉已经长大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程凉什么,但是一看到眼前人,满满的思念就开始溢出来。
他不断暗示自己,程凉已经变了,程凉已经变了……现在的程凉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程凉。
但是没用,感性已经颠覆了理性。仅仅十分钟他甚至嫉妒程凉身边的女同桌,她可以得到程凉青春期的悸动。
他的感情多么温柔细腻,多么苍劲有力,这些只能充斥在自己心里,却不能跟程凉说。
自己是个同性恋,程凉不是。
他以后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生一个像他一样调皮可爱的孩子,他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不去招惹他,不缺破坏他,远远地看着他。
也许真的时间久了,他就忘了。
他每次的逃避,想要忘记,却偏偏勾起他的回忆,他的意想,他开始边上学边接剧,考入了上戏,毕业后更加拼命努力拍戏。
自己出名了,程凉就可以在电视机上看到他的样子了。
他的眼里有程凉,程凉的眼里也要有他,哪怕不是爱也可以。
他的母亲提起过程凉喜欢美术,考入了一个美术学院。
他就接连接了三部戏,里边他所饰演的角色都是画家,尽管这三部剧都是烂剧,但是这些与程凉所喜欢的有所关联。
当然,这些都是徒劳。
他如何费心程凉都是不知道的,或早或晚都不会知道。
但是,他觉得情爱这些无形的东西,如果有个形状,那一定是球形。
他站在球的北极点,那程凉就站在离他最远的南极点,再这样漫长的距离之间,不管他的步子是朝哪个方向,都是在接近程凉。
尽管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俞修远享受,享受这个可以自以为能够靠近程凉的过程。
圈里人都称他为拼命三郎,再也没有人叫他星二代了。
他出名了,他成影帝了。
印着他的代言海报贴到了大江南北。
只要程凉出了家门,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俞修远还是会偷偷到程凉所在的大学,他的身边便换着不同的女同桌,他用温柔宠溺的的目光看向他们。
而俞修远,用着跟程凉一样的目光,在窗外看他。
程凉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皮肤里散发出的阳光温暖青春,让他着迷。
他默默地陪着他长大,他喜欢程凉,爱程凉。
俞修远相信科学,不相信命运,尽管他无数次笃定是命运不让他和程凉在一起。
俞修远相信科学,不相信神鬼神,但是他却觉得冥冥之中老天爷开了眼。
程凉得了一种病,接吻恐惧症。
他不是同性恋,却没有与异性接过吻,他不是同性恋,却只与自己接过吻。
爱是自私地,俞修远自私了,他忽然觉得,程凉的病真是一手好病,他命定就是自己的。
俞修远最终还是给了程凉选择,也是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个赌。
如果程凉不愿来当吻替,那么他以后就继续默默爱他,希望他能够在某家医院里治好自己荒诞的疾病。
如果、如果程凉愿意,若果他来了,那么他就一辈子不会放他走了。
不久之后,母亲那边给他传来了消息,程凉来了。
多年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塑造了他的冷静,即使此刻的喜悦确实是火山爆发一样的心情,他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得上蹿下跳了。
他只是在心里默念:程凉、你来了、程凉、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俞修远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