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却仍旧吞吞吐吐的:“殿下,琼昭仪那头怕是有些不好了。您看, 是不是要去禀太后一声.......”
虽然方太后素日里不理杂物, 可琼昭仪腹中怀的到底是皇嗣,眼下出了事, 许贵妃那头自是要派人来与方太后禀一声的。只是方太后眼下正在礼佛,素不喜旁人打搅,小太监思来想去也不敢贸然打搅, 只得先来与慈安宫里第二位主子——姬月白禀告一声。
姬月白闻言却是蹙了蹙眉头:“之前太医不是说琼昭仪一切都好,怎么忽然就不好了?”她隐约记得琼昭仪那大得厉害的肚子——谁都知道胎儿太大容易难产,琼昭仪自也知道,只是她过了三月后便开了胃口,实在是不吃就饿,一日多餐的吃着,自然是肚子越来越大。姬月白暗地里都怀疑这是许贵妃使了什么手段,想要来个一尸两命。
小太监并不知道姬月白肚里的嘀咕,他仍旧谦卑的低头看地,老实的应道:“琼昭仪今儿晨起,只领了几个宫人便往外走。想来是昨夜夜雨才歇,地上湿滑,琼昭仪脚滑摔了一跤.......”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声音更轻了几分:“稳婆说,琼昭仪摔倒时动了胎气,受了惊吓,偏孩子又养得太大,实在是有些不好.......因着事涉皇嗣,贵妃娘娘也不敢擅专,这便打发了奴才等去禀告各宫主子。眼下,陛下和几位娘娘想必也已赶过去了。”
姬月白一怔,隐约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昨夜里才下过雨,琼昭仪有什么事非得要一大早的出门?”按着琼昭仪养胎时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心劲儿,眼下又是临产的日子,她应该不会出门乱走才是啊?
小太监摇摇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是听琼昭仪身边的宫人说,昭仪娘娘她是要去.......”
“琼昭仪原本是要去哪里?”姬月白隐约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小太监低声道:“听宫人说,琼昭仪原是要来慈安宫。”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想必是要来与太后娘娘请个安。”
姬月白却是心头一咯噔,不知怎的心上一动:或许,琼昭仪原本是要来慈安宫寻自己的?毕竟,比起就不问后宫诸事的方太后,反到是姬月白与琼昭仪的交集更多一些。只是,又有什么事值得琼昭仪这么早,不顾自己将要临产的身子,不顾地面湿滑,不顾清晨寒气,急匆匆的赶过来?而琼昭仪的滑倒,究竟是意外还是**?
姬月白随口问了几个问题,自己心里的疑惑反倒更多了。只是,她也知道这报信的小太监约莫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更多的想必也问不出来了,这便道:“这确实是急事,我这就去禀告皇祖母。”
说罢,姬月白便抬步去了方太后的小佛堂。
方太后身边的庄嬷嬷就守在门口,见了姬月白来,她面上笑容不由柔和了一些,行过礼后便关切问道:“这个时候,殿下怎的来了?”
姬月白也并没有端架子,反到是十分客气的道:“请您通禀一声,我有急事,想来禀告皇祖母。”
庄嬷嬷语声和缓的道:“太后娘娘今日早课还没做完呢,要不您再等等?或者,您先与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急事?”
姬月白心知庄嬷嬷乃是方太后心腹,倒也不避着人,坦然道:“琼昭仪今晨出门时脚滑摔倒了,提前发动,许贵妃派了人过来。我想着,事关皇嗣,到底也该赶来与皇祖母禀告一声。”
庄嬷嬷闻言不由蹙眉,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即便回过神来道:“是琼昭仪那头出事了?殿下且稍等,老奴这就去禀太后娘娘.......”
“那就有劳嬷嬷了。”既然方太后早课没做完,庄嬷嬷愿意替她传个话自然也是好的。
庄嬷嬷侧头与姬月白笑了笑这才缓步上前,推门入内。
慈安宫的佛堂其实并不算大,窗扇皆闭,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入,不免褪了几分颜色,变得暗淡起来。就连杏黄色的帘幔与乌溜溜的金砖都显得颜色昏沉起来。
只见佛堂正中摆了一座紫檀木案,左右设有香台。紫檀木案上供着一尊比人还高的白玉佛像,两侧则摆了瓜果贡品与白玉瑞兽双耳香炉,香炉里正烧着香,香雾袅袅而起。
佛像的面容就笼罩袅袅的香雾中,淡化了距离与威严,变得模糊而又温柔,似是带着对众生的无限慈悲与悲悯。
方太后正端正的跪坐在杏黄色的蒲团上,手里依旧捏着一串檀木佛珠,只低着头看着面前放开佛经,口中念念有词。
庄嬷嬷行过礼后方才起身,低声禀道:“太后,琼昭仪那头怕是不好了。”
“琼昭仪?”太后像是一时想不起这个人,阖了阖眼,随即才若有所得的道,“是皇帝那个怀了孩子的新宠?”
庄嬷嬷轻轻应了:“就是她,听说是晨起出门滑到了,提前发动。约莫是情况不大好,贵妃那头派了人来传话,只是传话的人也不敢打搅太后您礼佛,先禀了公主。公主想着事情不小,也就赶着来禀.......”
太后阖着眼,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