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头……”只说四个字,一下子就没了声息。
叶长胜双眼不由红了,道:“时掌门,你杀红眼了么?这青云山庄之中,有这许多人合该死掉吗?!”
一地的弟子,其中,不乏为人所迫,不得已冲上去的。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首领,都不会屠杀这么多的无辜弟子!而且是在知道内情的情况下。
“二弟,三弟!你们造孽啊!”泪流满面,叶长胜瘫坐在地上,竟是痛哭失声。
时无久提了剑,向叶如心走近,叶如心抓起一边的剑,双目通红,大声道:“我要为我大哥父亲报仇!!”一剑刺来。
武功差距过大,时无久长剑一挥,正要也一剑刺入她胸口,并且他的动作要比她的快得多。
祝萌正从门外翻入,角度缘故,只见叶如心攻向时无久:“如心不要!”
时无久心念一动,长剑从手中落下,没有丝毫动作,却只侧了侧身,叶如心一剑刺入他肩膀,时无久半跪下去,膝盖处被血河完全浸透,手指一并,运力击断了叶如心的长剑。
叶如心被那力道震得后退两步,既震惊又悲愤地盯着他。
祝萌跑到了时无久身边,将他揽入怀里,失声道:“你怎么能杀我师父!!”
叶如心一见他,眼泪便索索地掉了下去,长剑一半断在时无久身上,她举着断剑,质问道:“他几屠光我青云山庄满门,杀我大哥杀我父亲!我要报仇,如何不行!”
祝萌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一地尸体上。血腥味浓重得令人快要呕吐。这竟然是时无久做下的!这哪里像是名门正派会干的事?就是魔教寻仇,那也未必有如此惨状。
“师……师父……”
祝萌有些不敢置信。
时无久一口血呕出来,全染在衣襟之上。?
祝萌抱着时无久,却是道:“这是因为师父他中了毒,走火入魔——”眼泪落下,抚上时无久染血的脸颊,“这毒是你们下的!师父他……他没有神志……”
叶如心冷笑道:“没有神志?醉生百草散不过引导之用,他若心中没有想法,又如何做的出这些事情?”
叶如心指着那一地的尸体,道:“我爹他为什么让这些弟子上前?这些弟子武功不如你师父,上前岂非白白送死?”咬着牙,道,“自然,是为了消耗你师父功力的缘故!但凡有一点良心的人,知道他们为人所迫,事情又因他而起——他都不会杀了他们!我爹他们有准备杀了你师父吗?!虽然我……虽然我,很想……”
盯着时无久,她眼中的泪已干了,祝萌抱着时无久,捏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不说话。
“好一个名门正派,哈哈!好一个天山掌门!他若只是被消耗功力,这许多无辜之人,都不需要枉死……我爹,也不过夺相思剑而已。”叶如心似泣血一般,“你敢说!他不是为了泄愤!!”
叶长胜听到这话,已是一口气上不来,几欲晕厥。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想当然,那信中所言,原本不含叶如心的“身孕”,信中主要所诉,是叶长德叶长智的阴谋诡计!
他为了妻儿,不得不从,那信是他写的,药也是他下的!醉生百草散虽然下在信里,可是那药不至于让人失去神志。叶长胜被逼向时无久下毒、送请帖,实在无奈,想不到法子,便在信中把此事告知时无久。如若他神志清醒,自然能有法子两全其美。不管虚与委蛇,还是暗中带人来围,哪怕万不得已把相思剑给了那两人,这一场祸事,也都无踪。
剑没了,还可以夺回来,人没了,却一切都没了!
不要说叶长胜了,就是叶长德他们也没想到时无久中药后会疯狂至此。叶长胜悔得肠子都青了,纵然他一家被迫赴了黄泉,这许多弟子的命,他也愿意换回来!
事已至此,怪谁?叶长德与叶长智自作自受,殃及池鱼,但那是他们俩的事情,其他人的死归根结底他们有七分的过错,剩下的三分呢?难道还去怪药吗?
是人吃的药,是人做的事情。虽说他吃了药,但是,他也终究做了那事情。酒后实德,哪怕那酒是被别人灌的,杀了人,也终究是杀了人。
叶如心哈哈一笑,断剑一指,道:“祝萌!你有本事便把这事前因后果披露到江湖之上,看这江湖中人,是否会因那醉生百草散而同情他,往后,又会如何去谈论你的师父!”
祝萌道:“……师父他终究是中了药才……”
“是吗?”叶如心冷笑,“他真的情有可原?便是我父亲……我父亲与二叔罪该万死好了,你师父也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无可逃脱罪责!你心知肚明,他根本不是什么情有可原!”
祝萌微微发抖,知道叶如心说的是真的。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旁人也都知道时无久这事做得过了,灭人家满门,纵然有些缘由,可那缘由抵不了罪责,无法偿命!叶长德与叶长智已死,便已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么时无久呢?
现在这一地的碎尸鲜血,红黑颜色透砖,腥味冲鼻!但凡有一点慈悲之心的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是叶家造的孽吗?难道时无久一点错都没有?!便是全然的疯子,做下这等事来,也要被官府裁决,江湖之中,规则却又更加森严一些。
武功越高之人,犯了错误,就越难为人所恕。能力越大,担责越多!
“他现在带着相思剑……我,我不要相思剑!”叶如心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