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季无雨见她竟然“犯傻”,不由动怒,作势将她拉走。归雪轻得像一片羽毛,被他随手一扯就飘走了,但脑袋依然往后看着。
“别看了!”破月也大喊一声,神色紧张地盯着归雪,果见她露出了雪灵花手链,当即一阵旋风冲去扼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那个女人在那里!”一声粗粝壮喝忽穿透沙尘高啸而来,震耳欲聋。所有正在虐杀平民抢夺财物的兵头们当即如收到了命令信号一般,百千双鹰眼一齐朝她看来,千百马蹄顷刻间轰隆奔来,地上尘□□动。
“弟兄们,要活的!”一个人说。
“不!这女人看上去不好对付,且看我先将她射伤,再猎得她!”一个身材魁梧的羌族青年声音嘹亮,当即拉弓引弦。羌人一向力大无比,又最擅齐射。破月惊叫一声不好,却见那支箭已经极速笔直飞来,以她背脊作为靶心。
第86章 第 86 章
“破月!!”
归雪猛然回头,为时已晚。
一支箭横穿过他的胸膛,鲜血淋漓。
他在最后一刻扑到她身后,为她挡住了这支箭。原本,若他不做此举,以那羌人青年的设法,不至于会要了她的命,但一定会伤到泽儿。然而他就那样扑过来,只一心想用自己整个身子为她筑起一堵挡箭的墙,却无意将自己的心脏部位暴露给了飞来的箭矢。
他又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呢?可公子希望的,是不要她被伤到一分一毫啊。
季无雨亦是一惊,下一刻却死死抓住归雪的手,“快走!不然他就白死了!”
破月强撑着,伏在自己的惊魂未定依旧向前极驰的老马上,又与他们勉强并行了一段路程。他冲她虚弱地微笑着,尽力大声,说道:“我曾有负于公子,今日算是将功折罪。破月死不足惜,只望夫人好好珍重自己,切莫再有别的念头了。”
“不!!”她绝望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他闭上了眼,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那个武艺高强、痴心着她丫鬟的侍卫,再也不会回来了。
究竟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要一个个离开!?
“唔——”季无雨忽然痛呼一声。归雪扭头只见后头又是一箭射来,正中他拉着她的手臂。箭矢带毒,流出黑血,可他仍是死死抓着她没有放开。紧接着又是“嗖嗖”两箭,射箭的羌人在后头看得倒是起劲儿了。
“我说他怎么还不把那女人松开!?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兄弟,再补几箭!”
青年再次拉弓射箭。
“放手!”归雪拼尽力气甩开他的手。季无雨本就受伤,再拗不住她死命的挣扎,一声痛呼终于松开,新来的两支箭矢从他们分开的间隙中过去,没有再给他添上新伤。
“这些人想要抓我,与你无关!季先生,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帮我照顾好泽儿,拜托!”她忍痛将孩子抛给他,挥动马鞭,忽朝另一方向奔去。她已经连累了破月,不想再连累他了。他们都是和苏毓钦有关的人,是在他走后,唯一能唤起她对他记忆的人。泽儿异乎寻常地没有大哭,显得十分冷静。
“归雪!”季无雨一声急呼,扬鞭将欲追她,然羌人的铁骑已然赶上,顷刻间将他与她隔开。他以前还从未见过她跑得这样快,跟兔子一般,心里顷刻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酸痛。这种酸痛的感觉,上一次出现,也只是在母亲死的时候吧。
“归雪!”他沙哑的声音穿越尘土和兵戈之声,却再也到不了她的耳边。不!这一切怎么能发生呢!?她一个人要怎么办!?这群胡人全在追她!
他抽出长剑,准备与这些人拼杀了去寻她,却惊觉自己的四肢已经渐渐没有力气。箭头上的毒性发作得很快,掠夺走了他的体力。他心中一痛,当即用最后一点力气斩断胳膊上的三支毒箭。怀抱中粉嫩的小婴孩阻断了他最后一搏的幻想,他最后朝她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拼尽最后的力气,带着泽儿离开此地。
由于归雪转了方向,大批的羌兵都被吸引走了。一群持刀的毛子兵正轰轰烈烈地追赶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不亦乐乎,好像在狩猎一般。
“抓住她!”
北风翩翩卷起她的衣裳,萧萧入耳,两眼黑茫。归雪强打起精神,心知无论论武力还是论体力都拼不过这群人,更何况自己气力已竭,索性勒马停下。
众毛子兵一见“猎物”竟自己停止了逃命,不由又是诧异,又都相视大笑。为首的人笑过后,指她问道:“你为何不逃了呀?可是被我们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