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不等身下人再辩,已堵住了他的唇,灵活的舌尖在那人口中肆意搅动吸吮,那人终是绷不住,整个人软了下来,如松软粘腻的一般听话地任他驰骋。
霜华更重,微凉的湿气弥漫在空气里,寂寥的夜中伴着声声低吟,倒为这黑暗增了许多旖旎色彩。
☆、53
次日清早, 楚歌和衣而出,对上隔壁正开房门的头发凌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跟熊猫似的,颇怨念的看了楚歌一眼,再维持不住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形象。
楚歌狗怂地低下头, 不好意思看他,心里却乐得不行,回头看向自己屋中的沈无心, 后者正在屋内穿靴,见他正低着头偷笑,也跟着故意打趣起昨夜没睡好么?”
凤星文冷哼一声,看这人到底能不要脸到何种程度, 摇头晃脑故作无奈叹气道:“哎呀,这客栈哪都好, 可就是隔音不好,昨夜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叫了一夜,自然是睡不好了。”
沈无心笑道:“此法可解, 你只需也自己养一只猫,便不觉得其他猫声音吵了。”
一句话说的凤星文红了脸,他毕竟是医者,出门在外要讲究行身作风, 不比沈无心这种江湖浪子可以逍遥fēng_liú,怒狠狠地剜了沈无心一眼,转身去找叶湖了。
楚歌望着气急败坏的凤星文,笑道:“我瞧他现在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楚歌想了想:“嗯……从前看他如谪仙似的,应是文雅淡薄,不食人间烟火那种,如今气性倒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装的。”沈无心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也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背后戳人脊梁骨,他替楚歌正了正插在发间的乌木簪,“走吧。”
……
二十年前,江明知被沈如风一掌风带到了流月涧,传闻中,流月涧乃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内有桃花十里,潺潺清溪,野鹤肥鳜,非有缘人无法寻得入口。然而事实不过是因为流月涧夹杂在众山脉之间,地方又小,极其难找。然而,这也为江明知与沈无心的隐蔽人世提供了极好的条件。
楚歌一行人跟在沈无心身后跋涉在山间,山路崎岖,烈阳如火,几人又走了太久,皆是累得满头大汗,一路静默无言,专心赶路,叶湖年级小,又是姑娘家,体力耗费更大,昏昏欲睡的她只能强行找话题:“流月涧当真如传闻中那么好吗?真的有漫山桃花吗?”
“没有。”沈无心一边在前头开路,一边讲解着,“所有描述的令人遐想的故事,都是人们的一个虚幻向往而已。我与师父在那生活十余年,每日面对的都是些破石头烂树枝,唯有那条名叫‘流月’的溪水是真的。水中清澈,鱼类繁多,个个肥美香滑,入口即融,我那时在山间捉了鱼,晚上回去就可以做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炸鱼、烤鱼、煲鱼汤……”
几人从赶路以来,极少能像样的吃顿饱饭,此时听他这么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波口水,只有楚歌了解他,直到他这是诚心气人,不由怼道:“吃了那么多鱼,怎么就没腻死你呢?再刺激我们,我们就把你做成鱼吃了。”
沈无心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歌,委屈道:“如今为夫没了武功,竟然要被你欺压在头上了吗?”
楚歌受不了他这幅做作样子,翻了个白眼,内心给他的好相公再次贴了一个“此人有毒”的标签。
“你的武功,何时能恢复成原样?”凤星文问道。当日他听闻沈无心武功被封也是有讶异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真的愿意救他,也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把千叶一并摘了,只是如今距离天下第一大会还有不足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若在此前无法恢复武功,去了五华山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
沈无心摇了摇头,气定神闲:“没算。”
也就他才如此心大了……连生死之事也不放在眼中。
楚歌嘲笑他道:“你如今没了武功,还天天背着‘断情’做什么,摆设吗?”
沈无心听闻此言,笑眯眯地把断情从背上取了下来,一手扔到了楚歌怀里,那剑压得楚歌身子一晃,沈无心故意看他做窘似的讥笑道:“楚大侠说的对,既然如此,不如你替我背着吧。”
楚歌:……。
他抱着怀里的断情,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办的这叫什么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起比贱来,离沈无心还差十万八千个道行呢。断情一剑乃玄铁所铸,重达三十斤,平日里看着沈无心玩的轻巧,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如此沉重。
叶湖与凤星文对视一眼,皆是一副外来人没脸看的表情,这打情骂俏的行为让在场剩余两只单身狗情何以堪。
就这样,楚歌背着清风,怀中抱着断情,继续赶路,只是这一番打闹,倒是让被刺目阳光照得头昏脑涨的众人顿时清醒了许多,一路欢声笑语下,时间倒也过得轻快起来。
及至傍晚,暮色四合,绯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火色夕阳垂垂落入山下,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远远看去,一条溪流蜿蜒如蛇,从山上淙淙流下,除却两岸树木茂盛,其余地处只剩杂草,果真如沈无心所言,眺目远望之处全是一堆烂石头,众人才知,原是到了传闻中的流月涧。
叶湖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地向众人笑了笑,难掩紧张神色,多年心愿一朝成真,她心绪复杂万分,隐隐期待又惶恐。
虽说她与沈无心皆是受那场祸事牵连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