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干脆也抬起眼大方直视了过去。

当真是如同孩子一样的天性。沈浪心下偷笑了几声,随口附和道:

“确实是少年才俊,皮相武艺皆是一流。”

对面的人忽而不说话了,沈浪瞥过去一看,那人脸色上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心想:朱七七每日里都抱怨说那王怜花脸皮厚得可以做鼓,却不知还有这般害羞的时候。

王怜花却是没有想到沈浪的回答这般直截了当,自己以往对他敌意不小,那沈浪竟然还能对自己如此夸赞,没防备之下,不禁有些吃惊。如今为了所剩无几的面子,恐怕也只能选择转开身子彻底不理了。

拜别了当地县官回来的展昭,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插入不得的场景,气氛无比诡异。虽说心中尚有有疑惑,但还是选择避了开去。心里暗道:也不知这个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二日中午在村民们的欢送之下,三人就已来到了虬刃山下。

内门五义的大哥卢方早就收到消息,等候许久,见得三人已到,便上前行礼,不过浅浅交谈了几句,便觉着与沈浪很是投机,一路寒暄之后更是干脆结为了新友。

展昭一见到卢方,便不由问起那白玉堂的事来。卢方却是哈哈大笑:“我五弟前些日子闲着无聊说要见你,就跑去了京城,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你就寄信说要过来,昨日我刚与五弟通了书信,若展兄弟不忙,倒不如再多呆些日子,再过些日子应该也能赶过来了。”

听得白玉堂竟然跑来找自己,展昭不由有些好笑,也不知那人又要给自己带什么麻烦来,倒不如留在流寻之中,也有卢大哥尚能管管。只是自己害他一来一往跑空了几趟,这次得怨自己好几日,没个头了。

四人结伴来到流寻派的陷空阁,卢方小心地打开布帛,看见里头的那面碎镜,不由面露吃惊之色:

“诶呀,这是何处来的?”

王怜花将那说辞重新讲了一遍,便见得卢方面色更加阴沉,之后才缓缓叹气道:

“这并不是姻缘镜,而是裂魄镜,这面虽然与姻缘镜样子十分相似,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若不是老宗主毕生都用来研究这裂魄镜,又传了我宝镜的用法,恐怕我也会看走眼。”

卢方讲道,姻缘镜是因与天宫的姻缘簿相通进而来照出未来结伴之人,本来就只是神话中的东西,信不得两分。

“然而这裂魄镜是切切实实地出现过的,当年平浪道人手中的桃花镜正是裂魄镜之祖,往后多少人想要模仿炼制,却总不能如愿,都是些俗物罢了,普通的裂魄镜不过能照映魂灵,实际上根本分不了魂魄,然而那桃花镜却……”

眼见着要讲到落霞观的内密,卢方嘴上顿了顿,见得沈浪点头,这才继续讲了下去:

“那桃花镜可以将三魂七魄全部分割,养魂塑魄,召唤魂灵,亦能进行炼制,乃是禁术。故而平浪道人得道之后将这法器一并带走,不愿遗祸人间。我派的桃花镜虽与之相似,却不过分魂养魂罢了,万万达不到那般高的境界啊……”

确实,如果这桃花镜在知晓利害的人手上还尚好,倘若被有心之人所利用,用以召唤冥界孤魂,炼制夺命魂器,亦或是复活恶人的话,那整个修仙界和人间恐怕都得不得安宁。

平浪道人用尽毕生所学炼制出了这一法器,引来许多非议:魂术终归是逆天改命,违背lún_lǐ的秘法,若行此法,定然与天道相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缘由?最后又如何得以成仙?如今却也无人能知了。

王怜花听得这句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幸而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卢方皱了皱眉:“其实我也颇为奇怪,这裂魄镜虽说会将人的魂魄分离,但听得展兄弟介绍,二位皆是修道之人,亦都过了弱冠的年纪,这般年纪能够拥有如此道行在修仙界几乎闻所未闻,按理说魂魄更应稳固才对,区区一面普通的裂魄镜又如何能达到换魂的地步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全然不知原因。

“大哥何须如此烦恼,只将派中桃花镜拿来一试不就好?”旁边的蒋平听了许久,见得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便提议了一句。

听得蒋平的建议,卢方也深以为然,总是在这边揣测又有何用,取来桃花镜将二人的魂魄照出,不信寻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分离魂魄无比危险,两位愿意信任在下么?”

沈浪点一点头,看了眼旁边的王怜花,见得他还在发愣,便唤了他一声:

“王公子?”

王怜花终于回过了神,叹了口气道:“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想来这王公子永远都是玩弄别人性命的那一方,何曾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上,也怪不得有些恍惚了,沈浪不禁安抚道:

“不必担心,我在。”

没有任何防备,手上忽而一软。

抬头便见得沈浪那绝对沈式的自信笑容,虽然因着他的脸,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够这般无所畏惧?王怜花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就这么被沈浪给安抚了下来,王怜花选择忽略掉心里那些奇怪的感情,跟上了卢方的步伐。

卢方见两人都已经同意,便将他们引到了大堂后方的一个小房间,手中符咒轻捏,房中忽而有光芒大盛,待亮光褪尽,众人便看到了房间正中的那面镜子。

仿若是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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