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经宇上前拉住他道:“唐伯父,此人阴险狡诈,你何需跟他多费口舌,先将沈昀拿住,才是要事。”
唐震终是江湖前辈,总要在后辈面前留些面子,冷哼一声,方道:“慕贤侄,这毒害你父的恶贼就在面前,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自始至终,沈昀都没有说话,视线也没有离开慕云择,他仿佛看不见那一个个杀机四溢的人,眼里只有慕云择。他的眼神太过沉重,连慕云择都要迷失在里面,唐震的话像响雷一般震醒了他,他缓缓从人走群走出,看向沈昀,一字一句问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沈昀摇头:“不。”
他只能回答这一个字,苏潋陌就在这里,他对他有过承诺,更不能把慕云择拉进这个陷井里。慕云择紧紧握着惊龙剑,这是慕百川的佩剑,他将它做为自己的武器,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心软,不能再轻信任何人。他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沈昀不能回答,他当然不能回答。
凶手就在旁边,就带着看好戏的表情在注视着每一个人,他已经在漩涡里,又怎么能再把慕云择拉下来?赤霄剑只是开端,无瑕山庄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只有隐瞒这一切,慕云择才能平安无事。
他痛苦地望着眼前这个恋进骨子里的人:“你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件事。”
慕云择缓缓抽出惊龙剑,他的动作很慢,脸色比剑刃更加苍白,颤抖地剑尖指向沈昀,眼晴里饱含泪水:“我父亲身中剧毒,赤霄剑不知所踪,你还要让我相信你?沈昀,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那滚动的泪水像巨石一样碾在沈昀心头,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苏潋陌看到他神情波动,故意咳了两声,沈昀幡然醒过来,那本已向前迈去的脚步骤收,身体似掉入冰窖般透骨寒冷。他向后退去,摇头道:“我会想办法把解药送过来。”
唐震叫道:“慕贤侄,还跟他废话什么,若不是他下的毒,又怎么会知道解药的事!”
华经宇亦在一旁帮腔:“不错!我亲眼看见他杀人下毒,这事绝不会有假,慕兄,快些将他捉住,莫要叫他跑了!”
惊龙剑向前挺进几分,距离沈昀胸口只剩咫尺,唐震等人不由自主屏气凝神,等待慕云择下一步动作。沈昀没有动,他直视慕云择的眼睛,虽有悲痛,却也坦然。慕云择紧抿双唇,泪水溢满眼眶,许久后,才艰难地开口:“沈昀,我问你最后一次,倘若你再不说实话,你我之间便恩断义绝。”
华经宇在后面叫嚣道:“跟这种狼心狗肺之徒,还讲什么恩什么义,慕兄还不快拿住他!”
慕云择没有理会他,只紧紧盯着沈昀:“赤霄剑跟凶手,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赤霄剑三个字令唐震跟华经宇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便是后面的陈家高手,也不禁竖起耳朵恭听。惊龙剑就在眼前,取沈昀性命易如反掌,但沈昀却仍是摇头,他已不能再开口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无法再忍耐下去。绝望覆盖上慕云择的眼睛,他无比嘲讽的笑起来,不住点头道:“好……好……”
剑尖就在这时向前挺进,刺破沈昀的胸口,鲜血涌了出去,慕云择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沈昀竟然连躲都不躲。他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连惊龙剑都无法再握稳,剧烈疼痛让沈昀白了脸色,可他依旧站得笔直,依旧那么坦然地看着慕云择。慕云择松开剑柄,自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沈昀生生将惊龙剑拔出,每个人都在此时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苏潋陌也不禁皱眉。
华经宇见众人都在愣神,眼珠一转,提步向沈昀袭去,叫道:“狗贼,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
纵然沈昀已经身负重伤,却也并非华经宇可以抗衡的,人还未近身,便被沈昀手里那柄沾满鲜血的惊龙剑阻止去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显得分外尴尬。苏潋陌是个聪明人,知道再跟他们耗下去只会损人不利己,上前提醒沈昀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们该走了。”
唐震叫道:“给我将这屋子围住,休要叫他们跑了!”
陈家那十几名高手迅速向四周散去,慕云择仍失神站在那里,华经宇虽满眼戾气,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沈昀将视线停留在华经宇身上,冷冽目光逼迫的他不自觉后退一步,唐震高声道:“这沈昀诡计多端,两位贤侄不必再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们一同联手将他擒住,也好早已逼他交出解药!”
话音刚落,唐震手中已飞出两枚暗器。唐门以暗器手法称霸江湖,出手时迅如闪电,可杀人于无形,就近的华经宇只看见两道白光凌空飞出,几乎就在同时传来硬器相撞之声,竟有四枚飞星刺掉落到地上。唐震大惊失色,这飞星刺形如银针,细小无比,需得用十分功力方能掷出,乃是唐家独门秘技之一,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是头一回被人挡下飞星刺,而且对方所使用的还是如出一辙的暗器。
唐震惊愕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唐门的暗器?”
苏潋陌的手在半空中徐徐收回,笑着说道:“又不是多精巧的东西,随便看上两眼不就学会了。”
唐门暗器独步武林,到他嘴里便成了那随处可学的手艺,叫唐震那脸色忽青忽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华经宇见慕云择半点反应也没有,急得大叫:“慕兄,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