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妈信誓旦旦这个单子是可以做下来的,为了求快便直接借了高利贷,可眼下已经快一年了,利滚利下来,已经是一个大雪球了。
公司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大公司,经这么一折腾,人心惶惶的情况下,离职的离职,已经面临破产了。
老妈被高利贷天天威胁到精神衰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就已经顺藤摸瓜摸到了萧佩清这里来,她以为公司可以再次东山再起,还清所有债务,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选择用这一招来向她示威,老妈这才害怕了起来。
她原本自老爸走了之后,就已经对生死这种东西看淡了,可最近又似乎被迫重拾起了那种恐惧。
萧佩清叹了口气,可是他眼下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即便是211学校,但是也不可能分分钟就赚够这么多钱,除非说买了彩票一夜暴富。
下午的太阳依旧很毒辣,投过树叶的缝隙投射下来,在地上照出点点光斑。
萧佩清插着耳机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今天突然不想吃食堂的饭,故而准备到外面去吃点什么,选来选去最后还是进了一家黄焖鸡店。
饭菜上了上来,他便将手机掏出来。
英国那边现在是清晨,正是陶疏刚起床没多久的时候。
陶疏说他很喜欢英国那边的海,之前也身体不大好,趁着空气好又有心情,打算天天在海边跑步,吹着凉爽的海风,就算出一身汗也舒服。
反正要和萧佩清聊电话,也就权当对他健身的一个监督了。
“你知道不。”陶疏边跑边说,大口喘着气儿:“王昆这小子疯了,现在天天追着我问我属性是啥……”
“哈?啥属性?”
萧佩清捞起一块鸡肉,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攻受,他说,你那么高,又有肌肉,肯定不是做下的,看我跟个白斩鸡一样,肯定做不了上,我他妈……”
听得出来陶疏对明目张胆讨论这个上下问题实在是有些别扭,但是他又憋得慌,想爆发出来却又羞于爆发,萧佩清想笑但不敢笑出声。
“他这就说错了。”萧佩清说。
“是吧,我也觉得,我怎么就做不了上了,我好歹也183呢,男神身高好不好……”陶疏啰哩吧嗦的抱怨。
“不不不,我是说,他形容你是白斩鸡就不对了,人家白斩鸡那是纯瘦,你好歹还有肥肉。”萧佩清不怕死的说。
“妈的,姓萧的,你再说一遍?还有三个月我就回去了,你看你还活不活的过十月初一。”那边的声音聒噪的说。
“怎么着,你想干嘛?”萧佩清故意挑衅他。
“干……呸。”
“哈哈哈哈——”
萧佩清知道他是想模仿自己上次的黄腔,可是最终还是被自己心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逼回去了。
“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怎么做吗?”萧佩清问。
“我……”他顿了一下:“还真不会,等我改天好好钻研钻研。”
萧佩清笑:“得了得了,下辈子吧你。”
“哼。”
陶疏噤了声,耳机里只有他跑步中均匀的喘气声,时不时还夹杂了一声咳嗽。
啧,萧佩清抿了抿嘴,这个人总是做一些撩人于无形的事情。
“对了,陶疏,问你个事儿。”
“放。”
萧佩清懒得怼他,继续说到:“你知道有什么高薪的兼职吗?”
“兼职?还高薪?你怕不是活在梦里。”陶疏边跑边说。
“啧,也是。”
萧佩清抓了抓头发,他这两天脱发脱的都快禿掉了,现在都不敢用太大力去抓。
“你要是实在是想做兼职,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到满堂路去找个酒吧唱歌啊,或者做酒保什么的,可以天天被人调戏。”
“你就那么希望看到你男朋友被人调戏?”萧佩清调笑。
“屁。”陶疏没好气的说。
萧佩清笑了一下,正准备继续怼他,手中的勺子停在了空中。
“满堂路,酒吧……?”他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锤着自己的大腿。
满堂路,酒吧,盛情酒吧,谭诚……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萧佩清被自己突然浮现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迅速里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在卡袋的最里层抽出了一张薄薄的名片。
谭诚,饕餮传媒有限公司。
他擦了擦嘴巴,从黄焖鸡快餐店内走出来。
耳机里的喘气声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酒店门被打开的声音。
陶疏要去上班了,在被王昆调侃了一番之后,二人便挂掉了电话。
大街上人来人往,萧佩清一手握着名片,一手捏着手机,他看着那串手机号码,低头自顾自的走着,皱着眉。
试试吧,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了,但是万一有机会呢。
试试吧,万一呢……
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虽然曾经拒绝过,但是如果让他拉下脸来,去为了老妈做一件他并非钟意的事情是可以的,只是突然觉得,他现如今也需要纯粹为了钱而去做什么了。
萧佩清咬着牙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果真是世事难料。
他有些头痛,抬手抓了抓头,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座椅上。
嘟嘟嘟——
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心跳扑通扑通的,感觉手心都有点出汗。
半晌,对面接通了,熟悉的干练男声响起。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