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遇见熟人了吗?”有人从楼的背后绕过来,瑶瑶喊了声妈妈就跑过去,被女子抱起来,亲昵地在女子脸颊上亲了一口。
陈斯祈上下打量着女子,默默垂下眼帘。
“连夫人。”沈玖言绅士地走上前,刚好挡住女子的路。陈斯祈却并未上前,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不引人注意。
女子回忆了下可能认识的熟人,里面没有一个和沈玖言长得像的,可他又快速叫出了自己的姓氏。只得也礼貌地握手应下。“请问阁下是?”
“鄙人沈玖言,幸会。”沈玖言之前在阿杀发来的照片里见过连云柯的样子,真人却要比照片里更成熟一些,画的妆容选的衣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轻挑。只是那一头不曾烫过的长发披在身后,没什么变化。
不知是视频中对女子的过度杜撰,还是连云柯这些年越发成熟,说出的话都没有视频中那人的感觉。
套了几句便目送着母子二人离开,本来该说这些话的人不该是他,只是那个该说话的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女子从陈斯祈身边经过时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
陈斯祈也是一样。
残破的小区被寒风吹得只剩苦苦呜咽,沈玖言原地打了个寒颤,从未发现北方的冬天这么冷。
那个人没有变化,还是呆呆地看着脚下,没有悲伤也没有诧异。等到他走过去就不着痕迹地躲开些,跟着他离开。
“我明天让阿杀去帮你问问连夫人那儿还有没有你的东西,有的话要过来也是个纪念。”
今天的风特别大,将街道两旁的树吹得纷纷俯首称臣。街道上没有人,连车都不曾进过。
沈玖言说这些的时候有些感慨,他刚刚认识陈斯祈那时只以为他是父母双亡,好歹也是半火不火的艺人,凡是父母还有一点疼爱的就应该来找,之前去现场看看都可以,可事实偏偏就是没有。
沈玖言半搂着陈斯祈往回走,总觉得这场莫名的安静是暴雪前的征兆,可就算回到店里把人锁好,陈斯祈都没有发作。
陈斯祈托着下巴看着沈玖言打电话订饭,下楼拿饭,摆到眼跟前的可口食物用筷子捡起来,又掉下。他放下东西揉了揉眼睛,没有眼泪。
沈玖言坐在他边上,手脚无措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我要吃宫保鸡丁,换换。”陈斯祈没事人似得换了两人手里的饭菜,往嘴里拨了几口。沈玖言还紧张地看着他,现在连平时那张友好的官方式笑容都不敢露出来。
“你不吃?”陈斯祈吃的快顶住才放下,饭盒里一块肉也没幸存。他下不了地,把饭盒递给沈玖言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伸懒腰。沈玖言放了东西再回来看着他,两个人对比下来他比陈斯祈还不正常。
“你……”
“我好伤心啊,我好难过啊,你快给我一刀吧!”陈斯祈很给面子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没擦过的嘴角在被子上蹭了好几道子。
“你别闹。”沈玖言哭笑不得地胡乱塞了几口饭,待想说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陈斯祈背对着他侧躺着,盖到腰侧的被子偏偏露出一双细长的腿,蹭起来的睡裤露出一双一只手都能握住的脚腕,锁链碍眼地锁在那,诠释着猎物的归顺。
沈玖言并不喜欢抱着镜子照自己的脸,却觉得陈斯祈是的特别好看的人,远不如自己棱角分明的脸更多一种柔情,像是一捧水,解人近渴,去人暑热。倒不是说他长得像姑娘,而是没有男子的戾气,可以说的英气,却不咄咄逼人。
就算一个人被人刻意打磨过,也总有一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陈斯祈转过身看着他,“人讲求三从四德,丈夫的话妻子听,我让你放开我你不听,我要看那个视频你不让看,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把我弄回去?”
沈玖言被他看得一个哆嗦,不知他何时目光竟变得冷冰冰的,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不知是不是幻觉,沈玖言从他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愤怒。
“斯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斯祈扇了一耳光,摔倒时让他抓着手腕解了手铐。沈玖言连忙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右手被指甲抓的血淋淋的。他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那时候虽然看不到,但陈斯祈也是这么看他的,只是那时是恨不得撕碎了吃了的所有欲,现在却成了恨,恨每一个人,包括他。
陈斯祈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他,脸上还有沈玖言的血。“怎么不跑了?那时不是跑的很快吗?不是为了让我滚远点连眼睛都不要了吗……还娶了个贱人回来,这么怕我还要来,就这么想找死吗?!”他猛地从床上翻下来,被锁链束缚着身子还是成功把沈玖言逼到墙角。
手里没有刀,他拿了灯砸过去,所有可以投掷的东西都一股脑砸在沈玖言身上。
“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沈玖言抱着头缩在墙角,脑子里都是三年前他无意中从卧室向下望,厚重的白雪下坐着一个孤独的人,他忘了自己看了过久,那时他眼睛刚好看东西还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外面很安静,而安静坐在那里的,是一条被遗弃的狗,但他还在尽职尽责地守在主人的坟头。
不知什么东西碎了,陈斯祈拿着一长条玻璃,满手是血。他用力扔了过去擦着沈玖言的耳边,带出一个大口子。
沈玖言只觉耳朵边上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