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悻悻别开视线。
与此同时,沉江城却俯低身躯,周乐言尴尬生疏地配合着对方,将两腿环在对方腰部,一时有了种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的感慨,一时又略微有些懊恼,然而沉江城却不愿放纵他在这种时候走神,很快就继续着先前的举止。
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被一再进出,周乐言脸上滚烫,既有些羞耻,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沉江城在他耳际发出了愉悦的喘息,像是野兽一样低沉的声音,他忽然感到有些陌生,又有些新奇。这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沉江城,而对方现在就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袒露出这一切细节。
被一再进入的地方如同终于麻木了似的,疼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处被摩擦的快感与愉悦,周乐言舔了舔唇,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口干舌燥,下半身像是被放到火炉中一般,因为难以抵抗陌生的快感而逐渐融化成一滩甜美的浆水,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下身已然一片潮湿,体液甚至沾湿了两人连系在一起的地方。
他恍惚间抬起眼,注意到沉江城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登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害臊袭上心头。
「别看我了……」
「为什么?」
周乐言不说话了,也毫无余力反驳或解释。
沉江城瞧着他,忽然低头吻了他,周乐言懒得多想,索性直率地回应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江城的呼吸愈发粗重,紧紧压着他,深深贯穿数次之后,便将性器埋入他体内深处,一阵不明显的颤动过后,些许体液从彼此交合的地方溢了出来。
周乐言自然不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地抱紧对方,双手在沈江城背脊与后颈上安抚地来回抚摸,直到对方渐趋平静才停下了动作。
沉江城俯卧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着,片刻后用带着一点鼻音的嗓音道:「抱歉,我忘了要抽出来……」
这个道歉实在是毫无诚意,但周乐言听着那有点像是撒娇的声音,却失去了与对方计较争论的心思,随口道:「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
沉江城用汗湿的脸颊蹭了蹭他的颈侧,周乐言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多想,对方便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小孩子向大人撒娇,或者宠物亲近主人一般,用肢体坦然地表示了想要接触的意愿,而这实在不是现在以冷漠著称的沉江城会有的作风。
「江城?」他有些诧异地唤了一声。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周乐言只好又叫了一次。这一次沉江城倒是有反应了,不过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颈子,没有开口说话。
周乐言忽然感到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沉江城沉默片刻后才回答,「你呢?你又是怎么了。」
周乐言顿了半晌,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这一晚,沉江城留宿于客房。
周乐言望着身旁的人,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多年以前,他们也有过这种亲密无间的时候,就算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无所谓,即使已经到了叛逆期,偶尔还是会像一对怕冷的猫一样蜷缩在一起,那时候的周乐言全然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不知道如何形容。
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们有了性关系,但是并非基于对彼此感情的基础,这点怎么想都毫无道理,但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周乐言恍惚之间也觉得事情仿佛本该如此,即便与沈江城有了那层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晚他梦到了刚上高中时的情景。
与沈江城不同,周乐言从中学时就颇受女生欢迎,诚然沉江城长得不错,五官阴柔,跟大部分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很接近,但沉江城对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总是避之唯恐不及,而周乐言却与他完全相反,周乐言一向来者不拒,与诸多女生都维持着暧昧的关系,这点始终让沉江城不太高兴。
当时周乐言还以为自己耽溺于与异性玩乐,冷落了友人,在知道沉江城的不悦之后,便自觉地疏远了那些对他而言也算不上重要的女生。现在想来,沉江城当时真的只是因为朋友被抢走而吃醋吗?周乐言想不明白。
他又想起过去未婚妻曾经指责过他的说词,例如他根本不懂别人在想什么,全然不会为旁人着想,明明答允了婚约却吝于爱她,通常这时周乐言会敷衍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去,然而梦中的庄黛云却全然不愿理会周乐言,露出愤恨的神情,一手握着锋锐的刀,随即步履轻盈地朝他走来。
剧痛。
鲜血。
还有她如愿以偿又隐隐痴狂的满足神情。
周乐言陡然睁开双眼,感到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一旁的壁灯突如其来地亮了起来,男人的手掌伸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唤道:「乐言……」
他望向一旁,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时,终于分辨出自己所在的地方,从遥远而令人恐惧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沉江城神色平静地望着他,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没掩饰好的忧虑,周乐言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望着对方。
「你说了梦话。」沉默片刻后,沉江城平淡地道。
周乐言无心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水,靠在床头,随即注意到外头天色微白。沉江城向来作息正常,不太可能会在凌晨清醒过来,大概是他做噩梦时弄出的动静惊醒了沉江城。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