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去道个歉。然后,再道个别。
方思明五味杂陈地盘算着。
可真当他到了医馆,却发现并没有人。不仅如此,走遍整个街头巷尾,也找不见那人分毫的踪迹。
方思明本以为自己会心乱如麻,事实上却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可能以后都再难掀起波澜。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游荡,像一缕无家可归的孤魂。
路过一片瓜地时,方思明停驻了脚步。现下正是清明,西瓜尚不到结果的时候,是故这地里虽绿油油的一片,却连个瓜子也不见。
“思明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偷过这地里的瓜,当时被那卖瓜的老爷爷发现,好家伙!拄着拐还追了我二里地呢!”
方思明抿唇笑了。转念一想,沈逍遥童年如此,若他当初没有上华山,若他当初没有遇见他,一定不知比现在快乐多少。
更不至于沦落到这种,遍体鳞伤、不得不忘的地步。
步临流溪,长河映月。直到夜幕降临,方思明也还是没有看见他一路都在心心念念的身影。
手腕感到一阵莫名的松弛,方思明低头,竟是当年沈逍遥予他的那根发带没来由地自行解了下来。
冬去春来,气温回暖,前不久又刚下过几场雨。山上冗雪尽化,正值江流急湍的时候,待方思明回神,那发带已顺水漂出许远。
来不及顾忌水势深浅,方思明外套也不脱一层就迅速淌下了河。
水下鹅卵石多如牛毛,又因为常年激水的冲刷洗砺而光滑无比,交错乱布间还长满了青色的苔藓。
方思明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赶着,脚底一滑,竟一时狼狈地跌在了水里,飞溅起大片浪花。
眼瞧着那跟发带要在眼前消失不见,方思明呛了几口水,忙想站起来,可一身衣物被水浸透,湿重无比,又险些被带了下去。
方思明一路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浑然不觉自己已离岸边越来越远。
却在此时,一双手用力环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耳边大声地吼道:“下游是瀑布!一根发带而已,命都不要了?!”
“放开我!放开我――”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