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心理师停下拉琴的动作,称赞道。
刑警呵呵笑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心却酸了。
命运真的是很奇妙,奇妙到让人可以从骨子里散发出至浓又至淡的哀伤。多少个日夜,都可以仅仅是活着,为什么,这一刻,这一秒,却不甘了?
曼天翔转过身:“我、我先走了……”
下午,他提前去了蓝天咖啡馆。不管能从这个地方得到什么,或者失去什么,都不是值得考虑的了。
他自以为活得精彩,实际上那么落寞。他自以为事业有成,那不过是别人的河东,他的河西罢了。
差十分两点。坐在那的刑警等待着。这时,电话响了。悦耳的手机铃声听起来是从未有过的尖利,心中不由划过不详之感。
“你、你在哪?!出、出事了!!”
“什么事?”在刑警队,出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大的事,也不会让人语无伦次惊慌失措,哪怕是国家领导人被暗杀,也不妨碍他稳坐泰山。
“是□□,x市有□□!”
“什么?□□在哪儿?!”曼天翔立起懒洋洋的身子,毕竟中国没有战乱,离恐怖主义猖獗的中东差得太远,还是对方的表达能力有限?
“有人被绑架,在身上安了□□!”
他问小李:“在什么地方,我随后就去。”
“在xx心理诊所……”
话音未落,曼天翔就像安了弹簧一样窜了起来,慌乱之下,把桌子都撞翻了。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尽快赶到那里去救人救火。
“头儿,你终于来了!”强壮的身影出现,小李就像看到了曙光,差点喜极而泣,这个案子处理不好,大家都得完蛋。中国人多,最不怕的就是伤亡,而最怕的也是伤亡和大量伤亡所造成的社会动荡和不利影响。
曼天翔没空细究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只说:“报告情况!”
“诊所里的人已全部疏散,周围拉好了警戒线,把人群以安全距离隔开。由于那人身上有□□,我们都不敢靠近,不过已经叫了增援,拆弹专家会马上赶来。”
“你有没通知诊所的老板?”
小李停顿了下,才缓缓地说:“那个身上挂着□□的人,正是诊所的老板!”
曼天翔瞪大了眼,感到脑子像猛地嵌入一把斧头,顿时不好使了。
他僵在原地的时候,一个女人挣脱警察的阻拦朝他奔了过来,眼泪汪汪、万分恐惧地拉住他的手:“沈大哥在里面,你救救他,救救他!我就知道,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经常有人暗中捣乱,弄得诊所鸡犬不宁,就是他们干的!!”
自己有些话藏在心中,同样,那人有些话也不会对他说,如果自己坦承,他是不是面对自己时,更要无拘无束?
男人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空白之后就是一片血色,那血那么红,是那红钉住了他的脚步,也是那红推着他往大门走。
他能不去吗?不能!
沈南秋面对着门,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样子一点不像受了致命的威胁,如同以前等待那个执拗的病人一般,静静地等着。
曼天翔在门口停住了沉重的脚步,两人四目相交,他好似获得了极大的勇气,接下来跨出的步子变得轻盈极了。
心理师的身体微微向上蹭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亲自出面:“你来做什么?”
“解除危机。”
对方的脸色异常阴沉:“你忘了我给你说的话么?这不是你的职责,更不是你该冒的风险!”
刑警没理,走近他,弯下腰查看那颗□□。上面有定时器。定时器正滴滴答答地走着,死神的脚步声也不过如此了。
“拆弹专家正在路上。拆掉它就没事了。”
那颗□□如果是随随便便能拆掉,也不会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心知肚明。沈南秋却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既然这样,我就等他来。你出去吧。”
曼天翔细细地端详着□□的构造,唯恐放过一个细节,虽然不是很懂,却恨不得马上了解透彻。“我不能走,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这违背了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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