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后方物资的补给运送不断转换,汉州每日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街巷酒店做买卖的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就连行将倒闭的青楼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汉州一个穷地方,整个地方也两三家青楼, 翠喜楼那年过四十的老鸨看到人来人往座无虚席的花厅笑的满脸的褶子都出来了,整张脸看上去沟壑纵横, 看上去让人联想到薄皮大馅十八个褶的狗不理包子。无外乎翠喜楼的生意相较其他两家略好那么一筹,老鸨这张脸看久了再看其他姑娘, 怎么着都是美的。
汉州不仅是军用补给的后方,更是南厢军的征兵点。太子殿下短时间内恩威并济连下两城,不仅震慑了西蜀, 威慑邻国, 大梁的少年们也均视其为偶像,争先恐后地追随于他。正逢乱世后期, 人人厌战,每逢征兵青年人几乎能逃就逃,可在大梁,征兵点那是有源源不断地人慕名前来。
本来太子殿下下达的征兵任务只有三万余人, 命令主管征兵点的校尉在一月之内征集完毕。一月召集三万人, 在如今并不是容易之事, 太子殿下走之前还下了命令必须是自愿参军,不许威胁利诱,更不许用抓壮丁的方式补充兵源,一经发现,严肃查处。因此负责征兵的校尉非常头疼,只好先命人将告示分发各处,却没想到,等征兵的告示已经发出,七日之内,已经超过了原定的三万计划,第七日酉时之时,校尉下令清点名册,不再招收兵勇。
正在征兵点奋力清点名册之时,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来到征兵处,道:“我要应征。”
征兵点众人抬起头,夕阳的逆光中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他穿着粗布衣服,仔细看,好像是庙里的僧衣。太子殿下魅力如此之大,竟然连和尚都要来征兵了吗!?
校尉定睛一看,这人原来是有头发的,只是全部束起来隐藏在斗笠下面。头发这么长,就算仰慕太子殿下临时还俗,应该也长不了这么快,他不是僧人。
此人浑身穿着寒酸,人家征兵还意思意思拿个兵器,刀或者剑皆有,最不济也要拿个锄头菜刀之类的,以示自己保家卫国的决心,可此人倒好,说完话就浑身好像没骨头似得靠在征兵点帐篷的柱子上,还抱着自己的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当兵就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眼神坚定,如此惫懒,目中无人,怎能适应军中生活?校尉心里颇为不喜。
不得不说,校尉这是冤枉斗笠君了,此人身长八尺,本来就高挑,校尉是汉州本地人,汉州人普遍比较矮小,校尉足足比此人低了一个头,因此斗笠君看校尉他们只能是低头往下瞧,却没想到因此让校尉生了嫌隙。
校尉心中不满,兼之兵勇已经招满了,于是没好气道:“人满了,不招了。”
斗笠君什么也没说,站直身子,众人皆以为他要离开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出手,一掌击中帐篷柱子,顷刻之间,帐篷便塌了。
这斗笠君反应奇快,三步两步跃到了帐篷外面,可征兵点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纷纷被埋在帐篷底下。
斗笠君:“……”
校尉好不容易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又连拉带拽将自家兄弟从倒塌的帐篷底下拉出来。
他皱着眉看了看斗笠君,道:“你叫什么名字?”
斗笠君有些愣了,刚要说出“许霁川”三个字,转念一想,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若是太子殿下百忙中查看了新招收的兵勇的名字,那他不就被发现了?
于是他对校尉笑道:“我叫赵宴。”
“好,赵宴,你被录取了。今天晚上修好帐篷就去军营里报道吧。”说完将名册从倒塌的帐篷底下扒拉出来,带着自己的兵走了。
许霁川彻底傻眼了,这展示身手还带善后的啊!看着校尉一行人快步离开的背影,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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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兵不是征收了直接送到战场上去就行了,连基本的打仗号令都听不懂,那不只要自己送死,还要拖累其他军友,因此这批新兵招收之后,便要在汉州的军营操练半月才能送往前线。
这半个月里许霁川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兵营的生活,他这人飞扬跳脱,这种性格很容易交到朋友。在新兵营还不到两天,他已经和同一队的士兵打成一片了。
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太子殿下又连下西蜀四城,直逼西蜀都城益州,南厢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使敌国胆寒,西蜀各城守备闻风丧胆。
整个新兵营里都是太子殿下的传说,这些新兵半夜里聊天,太子殿下的出场次数竟然比姑娘还多。
黑暗中,赵宴听着这些人聊着太子殿下,突然觉得两年的时光倏忽易过,但这两年里太子殿下却发生了翻天付地的变化,这些人口中杀伐决断战无不胜的大梁新战神太子殿下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上课时候喜欢看才子佳人后花园话本,出门必须缕好身上每一片褶皱,没事就揽镜自照爱梳头的臭美猴太子殿下吗?
他对着虚空叹了口气。
睡在他旁边的王二道:“赵哥,想什么呢?这一口气那家伙叹的抑扬顿挫滴。”这王二是北方来的,说话非常幽默,加上他们那个地方的方言,时常惹人发笑,是大家的开心果。
旁边的张强道:“这都不知道,肯定是想心上人呗。”
都是血气方刚地大小伙子,听到这句话,纷纷都来劲了,道:“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