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捉弄?
男子顿时愣住,又迟疑道:“可、可是……”
林若继续道:“你也说了你家娘子一向身体不好,那日我看见你还提着药包,想来是安胎药吧?可见你家娘子的胎原就坐的不稳。又被你什么‘报应’的话一吓,自然吃不好睡不香,怎能不出事?你回去好生宽慰她,再请个大夫调养下,八成就好了。”
周围原本显得有些紧张的众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气氛顿时放松下来,开始笑话那男子的胆小。
“可是……”男子哭丧着脸,道:“可是,赖二……赖二他……”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
林若讶然:“赖二是谁?”
男子嗫嚅着不敢答。
林若轻笑一声,道:“你说的不会是那天那个赌棍吧?”
顿了顿,笑道:“那日那赌棍来我摊子上,说他猪丢了让我算,结果算完骂我几句就走了,连卦金都没给。完了他不去找猪,居然全家老少来找我一个一文钱都没收他的卦师的麻烦,所以我一看就知道又是收了我那朋友的银子来捉弄我的……这却并不是算出来的。”
又道:“我见他闹的过分了,居然连我的摊子都掀了,才说话吓唬吓唬他,怎的连你都吓到了?”
见那男子神色楞忡,林若想了想,又对小书道:“那天我用来唬他的竹牌今儿带了没?”
小书从袖子里掏出竹牌,答道:“带了带了,因为公子爷上次用过了,所以这次小的特意寻出来带上的。”
林若接过竹牌,递到男子身前,笑道:“这就是我那日哄那赌棍用的所谓能通鬼神的‘师门重宝’,其实是我自己随手刻的牌子,连上面的刻痕都是新的呢,你看。”
那男子缩着手不肯接。
林若心中暗叹一声,脸上依旧含笑,将竹牌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两脚,道:“这下可信了?”
男子楞楞挠头,林若叹道:“我就是看了几本卦书的书生,摆摊玩儿的呢,什么报应什么的,我自己都不信的!你快点回去照顾你家娘子是正经,别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啊!”
男子看看被踩了好几脚的竹牌,道:“大师……”
林若苦笑道:“可别叫我大师了。”
“是,是是……先生,”男子迟疑道:“小人能不能买一枚您卜卦的铜钱回去供奉?”
“也是我不该装神弄鬼,以至于吓到你家娘子,这铜钱也不必买,都送给你就是了!”林若索性将竹筒都一并给了他,道:“拿回去也不必上香什么的,那东西闻的多了对胎儿不好。若是心里不安,就每天供奉一杯清茶也就是了。”
“哎,哎哎!”男子千恩万谢的接了,啰啰嗦嗦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才转身离开。
林若忙唤道:“等下,把你的银子拿走!”
男子道:“这些钱,是小人给大……呃,先生的卦金,您就收下吧!”
林若不悦道:“吓到你家娘子原本就是我不对,若还收你的银子,那我成了什么了?拿走,快拿走!”
男子哭丧着脸道:“可是,这银子,小的……还是不敢拿啊!”
林若无奈叹道:“都说了是我那朋友玩笑给你的银子,收了不妨事的,你若是有所顾忌……今儿不是庙会吗?你不如把它捐作香火钱,求得佛祖护佑,岂不比送给我这冒牌的卦师强的多?”
男子一想也是,嘿嘿一笑,收拾了地上的银子,对林若连连鞠了几个躬,转身向寺庙飞奔去了。
好戏散场,周围的人也都散了。
小书埋怨道:“公子爷您干嘛啊,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吓着了也是活该,公子爷您随便忽悠他几句,说不定立马就成神算了呢!可您银子不要不说,还自个儿砸自个儿的招牌,就差没说自己是骗子了……这下可好了,您看人家都怎么看您呢!”
林若叹道:“小书啊,招牌这种东西,自己砸总比人家来砸好,而且……有些招牌,是万万不能要的。”
“啊?”
林若叹息一声,不管他的卦准还是不准,不管他是骗子还是“大师”,和诅咒、报应几个字联系在一起,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对真正的相师来说尚且如此,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文人?
若他方才和小书一般,得意忘形,因一时痛快失了分寸,这件事的后果,甚至会比“不守誓约”还要严重的多。
林若都有点想骂娘了:这才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呢?
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他们夫妻二人既能收旁人的银子来欺人,可见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怎么会无端端的将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想也知道是发生了更可怕的事。
他几乎可以猜到是什么事。
“小书。”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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