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剑,才差点惹出泼天大祸……但这个时候岂容他示弱,正要说话,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余生拦在琴歌面前,道:“公子,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家了。”

“余生……”琴歌认出面前的人,点头:“嗯……回家,回家……”

余生从他手上将巨剑接过,琴歌伸手去抢:“剑……我的……”

余生道:“我帮你拿。”

左手拖着巨剑,右手半扶半抱着琴歌:“我们回家。”

琴歌没有坚持,嗯了一声,歪在他身上。

“慢着!”

余生抬头,便看见秦钺目光不善的看着他,确切的说,是看着他搂在琴歌腰身的右手,余生一动不动:“陛下。”

秦钺漠然道:“酒宴才刚开始,琴歌身为楚国臣子,怎好提前退席?你先退下,寡人自会令人好好照看于他。”

站在场中的两人,那相依相偎的模样实在太过刺眼,那一声声的回家,更是刺耳、戮心……回家,回家,回什么家!寡人在的地方,才该是你的家!

余生正要说话,忽然腰侧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便没吭气,低头扶着琴歌回席,少年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的热气熏的他有些脸红……

余生身子有些僵硬,忽然少年低低的却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回去,质子府周围有齐人潜伏,找出来,杀了!”

一瞬间,所有杂念尽去,余生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扶着琴歌坐回原位,迅速离开。

第30章 世界二 公子琴歌

琴歌刚坐下,案上就被摆上了醒酒汤,琴歌喝了一口就坚决不肯动了——那醒酒汤的味道,就一个字能形容……酸!

琴歌能不委屈自己的时候,是从不委屈自己的,反正这会儿他不喝,也绝没有人敢逼他,甩甩手令人撤了,头撑在手肘上,开始打盹。

他这会儿是有些醉了,但醉的不厉害,一是他酒量不错,喝这么点儿还不到那份上,二是自从上次他彻底醉死过去,被脑袋里的声音烦了一宿之后,琴歌也心有余悸,不敢再那么死命的喝了,三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真让自己喝太醉。

他在打着盹儿,那边齐使严词激烈的和秦钺对话,要求讨个“公道”,但秦钺赐酒,就是要让琴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又怎么可能给他们什么“公道”,于是齐人怒气冲冲的退席。看得大秦官员有些忧心忡忡——王猛死在这里,若齐人一怒之下,发兵攻打,可怎生是好?但无论是谁,也说不出交出琴歌以熄齐人之怒的话来。

秦人性情彪悍,尸体收拾干净,地面用水冲刷一下,酒宴竟又继续。与先前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齐人空出的席位,以及一众秦人望向琴歌等人的目光,再不敢那么轻佻。

齐人已经离开,琴歌连观察对象都没了,头也有些晕,索性趴在案上小觑。才闭上眼睛一小会,就有几个内侍小心翼翼过来,奉命扶他去偏殿休息。

酒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王后瑶音早在坐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回去休息了,其他人到了初更才慢慢散去。

二更天,夜深人静,当是秦王与王后洞房花烛之时,两个带刀侍卫脚步匆匆的行走在园中小道上,似乎身负什么急差。

忽然前面树影晃动,两人脚步一顿,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喝道:“前面是什么人?出来!”

无人应答,但是有人影从树后缓缓转了出来,他身上罩着一件黑色披风,看不见模样,但走路的姿势闲适悠然,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好看的紧。

天底下走路都走得这么好看的人实在不多,侍卫心中咯噔一声,有了某种猜测,下一刻,少年抬手褪下兜帽,望向他,问道:“你是谁?”

侍卫定了定神,拱手道:“在下禁卫军左卫三营,“周耀”。不知琴歌公子为何会在此地?”

“周耀?”琴歌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摇头失笑,道:“你们做国主的,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周耀”眼中的骇然一闪即过,神色茫然:“你说什么?”

琴歌道:“我记得,贵国齐王单名一个耀字……想必一般齐人,是不敢拿这个字,来做化名的,对吧?齐王陛下?”

说完瞥了另外一个侍卫一眼,道:“我以为聪明人,是不会在我面前拔剑的。”

那侍卫原就紧崩的身子瞬间僵直,看了“周耀”一眼,缓缓将紧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周耀”皱眉道:“说什么齐王?我不明白,琴歌公子,你是不是酒还没醒,要不,我们送你回房?”

琴歌看了他一阵,见他没有改口的意思,转身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道:“我们坐下说。”

“周耀”苦笑道:“在下是很愿意和琴歌公子闲聊的,只可惜身上还有差事,不如……”

琴歌脚步不停,口中道:“三日前,我卖了一套酒器。”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周耀”闭了嘴,他沉吟片刻,打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侍卫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周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走到琴歌身边坐下,道:“琴歌公子,请继续。”

琴歌语气平静,道:“一个多月前,我知道王猛作为齐使,来了秦都。我想他身后一定有一个能压制的住他的脾气的人,我想把这个人,找出来杀了。”

琴歌口中说着杀人,语气却平淡之极,但就是这样平淡的语气,才让“周耀”觉得脊背发凉,只听琴歌继续道:“我的人跟了王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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