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找到的他,明明已经虚弱的站都站不起来,在威胁靠近时,却又会毫不犹豫的亮出锋利的爪牙……
而如今的安宁,却又失落脆弱的仿佛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不管哪一个,都他妈致命的招人。
郝飞仰头吐出一道烟圈,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这世上就有人,只一眼就能让你刻骨铭心。
一根烟抽完,拿起手机找到号码拨了出去:“喂,齐总是我……嗯……昨天令公子在我的酒店……晚上看见他神不守舍的一个人在路上,就收留了一晚,早上才知道他身份……嗯,挺乖的孩子,没添什么麻烦,倒是我的酒吧管理不善,给你添了麻烦才对,哈哈!放心,这个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当然,我也会找人要个交代……嗯,说是去上学,不过看他身上手机钱包都没有……嗯行,那再会。”
……
安宁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他没着急赶路,以他的速度,等他走到学校早该放学了。
他绝不相信郝飞昨天把他藏起来,只是为了让他这位主角不出现,好有时间处理事情,八成是用他当了筹码得了什么妥协了,所以若他想的不差,再过一会就该有人来找他了。
果然不等他走完一条街,一辆黑色轿车在他身边停下,司机下车给他拉开车门,安宁愣了下,才进去坐下,叫了声爸爸,道:“您怎么……”
齐正阳打断道:“姓郝的小子昨天没为难你吧?”
安宁摇头,齐正阳生意做得大,人总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便是偶尔在家,他们父子之间也没多少话说,真正坐在一起好好聊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次他闯的祸不小,齐正阳出面是正常的,但他还以为最多会派司机来接他呢。
司机将车门关上,自己上车发动,安宁才道:“爸,给你添麻烦了。”
齐正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昨天几乎一夜没睡,口中道:“父子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不给我丢脸就成。”
又道:“董家的小子伤的有点厉害,皮肤大面积烧伤,脸毁了一小半,有一只眼睛视力下降到差不多为零,和瞎了也没区别。”
安宁嗯了一声,不答话。
齐正阳侧头看了他一眼,咦了一声,道:“居然没被吓到?”
安宁淡淡道:“染上毒瘾,和瞎了一只眼睛,哪个更惨?”哪个更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对安宁来说,当时放火虽然的确是冲动之举,但却绝不后悔——若不是他强撑着打发了记者,他现在是什么下场?若是他一辈子戒不掉毒瘾,又是什么下场?
齐正阳看了他一阵,忽然噗嗤一声失笑,还越笑越大声,在安宁头上摸了一把,笑道:“原来一直嫌你小子不像我,现在发现你骨子里像极了老子的时候,偏偏又不是亲生的了!这操蛋的!”
安宁不满道:“爸!”
齐正阳哈哈一笑,漫不经心道:“齐家的股份恐怕没你的份了,你还有两个月高考,喜欢什么专业就报什么专业吧!”
这是说,除了齐家的股份,一切如常吗?他不会被赶出齐家?
安宁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鼻子微酸,歪头靠在齐正阳身上,抱怨道:“爸你早说这话,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还成了老子的错了!”齐正阳向下挪了挪身子,让他靠的更舒服些,口中却骂道:“平时看你像个聪明的,谁知道钻起牛角尖来这么厉害……一条狗养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儿子,那是说扔就扔得掉的?还有,你以后少跟你妈学那么些坏毛病,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吗?将自己朝死里折腾,等人想起来好去安慰你?你又不是她生的!”
安宁嘀咕道:“我还不是你生的呢!”
话刚出口,就被齐正阳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妈的又戳老子心窝子!”
安宁嘻嘻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哼,我就不信你年轻的时候没犯过这毛病!”
“那也是,”齐正阳感叹道:“人年轻的时候,谁没矫情过?也是你们有精神折腾……”
汽车停下,安宁看着门口的牌子,讶然道:“董家报警了?”
齐正阳嗤笑一声,道:“董家娘们是个蠢货,她就那么一个儿子,恨不得拉你去枪毙呢!”
又道:“我联系了美国的疗养院,等出来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安宁想也知道是为了戒毒的事,道:“我自己能行,昨天我已经熬过一次了,不过如此。”
齐正阳笑道:“小子有种,不愧是我齐正阳的儿子!不去就不去吧,不过那玩意儿必须得戒,我齐正阳的儿子,可以恶,不能怂!要真被毒品或其他什么控制了……不管是你还是齐臻,老子一样逐出家门!”
“知道了!”
齐正阳满意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法律代表秩序,你可以蔑视所有人,但是不要蔑视法律……去了别乱说话,听律师的。”
结果安宁几乎没有机会开口。
吸毒的事儿包括董家在内,没有一个人会说出来,所有人异口同声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因为安宁输了,所以假扮吸毒者犯瘾。而董华的事,当录口供的警官将董华受伤后的照片亮给安宁看的时候,齐正阳迅速捂住安宁的眼睛开始发飙,律师也开始滔滔不绝发难,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