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忽然戛然而止,董华瞳孔放大的看着悬在他面前五十厘米高处的矿泉水瓶,瓶中流淌着透明的液体,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要安宁手轻轻一抖,那液体就会流下来,落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嘴巴里……董华升起不好的联想,连刺进肉里的针头都忘了,哆嗦着:“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这里是、是医院……你要坐、做牢的……”
“你哪来的信心让我坐牢?”安宁冷笑一声,伸出手,一根根竖起手指,道:“提醒你三件事,第一,当时酒吧里的人,比这里更多。第二,我还未成年。第三,我爸很有钱,请的起也舍得请最好的律师。”
董华快哭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别说不会坐牢,就算真的会坐牢,这个疯子,他也敢的,他真的敢的……他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别动,别叫。”安宁看着他,将他手边的呼叫器拿开,他声音很轻,但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懂?”
董华颤颤的点头,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矿泉水瓶,液体还在滴着,手上刺痛伴随着肿痛传来,手指在安宁脚底微微颤抖。
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想来是被他刚才的叫声吸引来的,却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问道:“董先生,有什么事吗?”
安宁静静看着董华,什么话都不说,拿着水瓶的手异常稳定。
董华颤了颤,道:“没事……”
“董先生,如果有……”
安宁手微微一动,董华大急,大骂道:“都说了没事了,还不快滚!”
门口的声音几乎立刻消失,安宁听着急速远去的脚步声,淡淡道:“你很威风啊,吓的护士都不敢进来。”
董华稍稍冷静下来,看看被他踩在脚下的右手,再看看悬在上方的水瓶,吞了口口水,涩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宁淡淡道:“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有一句假话,你想在我身上做的事,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你问、你问。”
安宁道:“前天下午五点二十五分,你给齐倩然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什么?”
董华骇然道:“你,你怎么……”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你?”安宁冷然道:“我警告你,最好别给我动手的机会。”
董华一颤,道:“我、我让她拖住齐臻,不让他接你。”
“齐倩然为什么听你的话?”
既然已经开口,后面说的就顺了,董华骂道:“当初她和她那个贱人妈,答应等她回了齐家,就和我订婚,到时候齐家分给她的股份,她分一半给我,另一半也留给我们两个的孩子。谁知道后面出了事,她就翻脸不认人,老子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她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我答应只要她做好这件事,就将以前录得视频还给她,以后再也不纠缠她了。”
安宁不置可否,淡淡道:“第二个问题,你哪里来的底气对付我?”
“什、什么意思?”
安宁右手微动,冷冷道:“我再问一次,现在的董家,在我爸手底下苟延残喘,讨好我还来不及,你董华哪里来的底气找人对付我?真觉得我就一定查不出来?”
董华看着即将荡出瓶口的液体,大惊失色,急声道:“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都已经成这幅样子了,现在就是个废人,董家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不好就行了,所以才会动手,没有、没有什么底气不底气的……”
安宁静静看了他一阵,道:“假话。”
手一动就要向下倒,董华惨叫一声,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挡在脸前,闭上眼睛,慌乱道:“没有,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是你把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当然报复你……我没说谎,没说谎……”
安宁手停住,道:“好,这句话我信,所以再给你个机会。你们董家最后剩下的那点家当,如今都被你们家人都收拢起来了吧?我查过,海关有你父母和二叔的出境记录,他们现在在哪儿,准备用那些钱做什么?”
董华犹豫着不肯开口,安宁脚上使劲,董华疼的惊呼一声,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安宁淡淡道:“昨天出了那种事,你觉得我心情会很好?别说你不了解我的脾气。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来报复的,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我痛痛快快将这瓶东西泼到你脸上,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最后你的眼睛、鼻子还在不在,就怪不得我了。第二,老老实实把你爸爸妈妈准备孤注一掷的投资项目说出来,到时候,你们董家是彻底没落,还是剩下三斤钉,就看运气了。”
他并不等董华答话,道:“我数三声,不说话就当你选一了。一……”
董华哀求道:“阿宁,我们……”
“二,”安宁作势要倒,口中“三”字就要出口,董华的大叫:“我说!我说!他们去东欧一个小国,我们得到内部消息,a国的新能源法案要出台,爸爸妈妈去那里,准备投资买下一个小油矿……”
“说仔细一点。”
安宁终于将水瓶竖了起来,董华松了口气,见安宁神色不善,忙道:“你们齐家虽然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们一马,没有赶尽杀绝,但我们董家的产业还是受到各方的排挤,而且当初让齐正阳收手,用的也是威胁的手段,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报复,所以z国我们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