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够了么?”
莫安的手指像被针刺了一样猛地缩回来,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我……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若是你会易容术,化成这副模样,不也是很容易么,更何况……更何况你……你并非一般人。”
“是不是易容,你来找一找不就知道了么?”
莫安在燚琰两腮后摸了好一阵,根本没寻到面皮与皮肤的接口,她不愿停下,或是不愿相信。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莫安心里发慌,眸中噙满了泪,又要涌了出来,“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燚琰重新戴回面具,欲转身离开,又被莫安死死地抱住了身体。
“虚冢,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全天下,我就只有你了。”莫安声音哽咽,拼命忍住要哭出来的yù_wàng,颤着声音哀声乞求着。
肩膀处,一片湿凉。
燚琰轻叹,“这便是我本来的样子,你口中的虚冢,定不是这副模样。”
“原貌也好,易容也罢,虚冢,没有你,我还不如死了。”
“我说了我不是她。”燚琰几乎是将这句话吼出来的。
莫安流着泪,将双唇贴在了燚琰的双唇上,柔软的感觉,是潜在记忆中的味道。在自己受伤昏迷时,在自己发烧时,在那朦胧的月下时。
“虚冢,我欠你三个吻。”
燚琰的墨眸中,也泛起了红色。
胸口传来炽烈的灼痛,莫安险些惊呼出声,右手紧紧地握住凤玉,下唇都被牙咬出了鲜血,浓郁的血腥充斥在口腔。
燚琰的右手,同样是紧紧按在胸口上,面色煞白。
怎么,会这么烫?
莫安注意到了燚琰的动作,眼眸发酸,“你还要不承认么,凰玉,一直是虚冢的玉佩,而这块儿凤玉,也是她送我的,你,还要否认么?”
燚琰冷笑,手指在腮后轻捻了几下,一张皱巴巴的面皮和面具就被从脸上扯了下来,霎时,化为灰烬。
这是一张绝美容颜,眼尾的邪肆,为这副冰冷的面容,添了几许妖媚。赤色在墨眸中若隐若现。
雪沐情与诚灵皆是惊呼出声,不同的是,诚灵是被虚冢的美貌惊艳到了,而雪沐情则是有些惊恐。
“真……真的是你?”
虚冢斜睨道:“是,又如何?”
“虚冢,我……”
“天未老,情,已绝,我与你再无瓜葛。将凤玉,还我罢。”
莫安死死护着凤玉,生怕虚冢会夺走她们之间的唯一联系。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突然,身子晃了晃,莫安便毫无预兆地倒在了虚冢怀中。
虚冢微愣,随即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一刻,她慌了神。
“莫安?莫安?”
无人回答,小脸苍白得吓人。
虚冢将她搂在怀中,诚灵与雪沐情两人快速跑上前来。
诚灵将莫安的手拿起,良久,缓缓放下。
“如何?”
诚灵摇摇头,蹙着眉,道:“脉象平稳,没有什么病症。”
虚冢将莫安抱起,走到房间里,把她轻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随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人儿。
“唉。”虚冢轻叹一声,这声叹息里包含着太多无奈。
☆、48
“我还有要事,莫安,就麻烦你们了。”
雪沐情怒道:“你为什么这样对她,莫安对你的真心,就是让你来糟蹋的么。”
“雪姑娘,你既不懂,就莫要装懂,这世上,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虽不知你的身份,但是,我知道这一年来,莫安是怎么过来的。她一天里就坐在那看着玉佩发呆,如果不叫她,她连吃饭都会忘记,这段时间,我从未见她笑过,问她,她也不说话,整个人就跟木偶一样,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沉寂,她只会沉寂。她终于见到了你,可你呢,你不仅不关心她,还甩开她的手喊着要走,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一走,莫安面临的,会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可能永远见不到她,莫安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
“你们不会让她死的,交给你们,我放心。”
“你就这般狠心,离她而去么?哪怕她像个木偶一样守着残阳,你也不心痛么?”
虚冢眸光黯淡下来,“已经一年了,我该走了。”
突然,手狠狠被人抓住,虚冢险些被拽一个踉跄。
“虚冢,我随你同去。那烂摊子是我造成的,理应有我一份。”
莫安微笑着,眼中有看穿一切的释然。
“莫安,你什么时候醒的?”雪沐情诧异地问道。
“将我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便醒了。”
虚冢暗中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虚冢,你何时才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呢,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再是当年七岁的小孩子了。你的心意,从你与沐情的谈话间,我已经明白了。”
“我与无命是你救的,百岁山庄是你告诉沐情的,你舍不得我,扮成燚琰,守在我身边,明明有能力救得顾语,你却只是抑制住毒性,只为圆我的梦,上山时没碰到一只虫子,是你派人清扫了整座山林,可是,你还是怕我遇到危险,就隐在暗中偷偷保护我。”
虚冢冷笑道:“莫安,你想多了。”
“我将整座虚妄宫弄得乌烟瘴气,你让万俟博亚护我离开,只因我这个人类连区区灵魍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