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游皇城当天果真热闹,张无惮看到在街上招摇而过的彩灯车,车上正在演着各式戏文。他随着吹拉声敲打膝盖,打了大半天的拍子,一脸享受地跟着摇脑袋哼唱。

“……”他拍了多久,令狐冲就搬着小马扎坐在旁边盯了他多久,终于忍不住道,“别拍了,腿都让你给拍肿了。”说罢挪着小马扎跟他坐得更近了,低声道,“这游皇城就这么一天,眼看着都结束了,你就没什么表示吗?”说好的又暗搓搓有阴谋呢?

张无惮笑道:“我是有了一个想法,但还远不到施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最近这几步走的太急了,首先一个就是绝不该正面跟王保保对上,在他当上明教教主之前,任何影响如今几方势力僵持局面的因素都是变数,只有自他义父手中接过交接棒,才能正式开展星辰大海。

幸好万般谋划都还只是开了个头,及时刹车还来得及。张无惮这几日就舒舒服服享受了一番富贵老翁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闲时就跟张无忌和令狐冲逗趣,背着手看日出看夕阳,连今天他本想闹出点大动静来,都打消了念头专心赏戏了。

又等了一会儿,彩戏车渐渐散了,街上的人也大为减少,出去转了一整天的张无忌此时方回,心满意足道:“哥,咱们明天就走吧?”

他这一看就是玩痛快了,笑得合不拢嘴,两眼都眯在一起了,张无惮疼爱地揉了一把他腮边的嫩肉,方道:“今晚就走,回去收拾行李吧。”

“这么急?”张无忌着实吃了一惊,旋即想起一事儿,两眼发亮道,“是不是、是不是义父和爹娘他们回来了?”

张无惮也笑了,应道:“是啊,晌午时我接到的光明顶传书,说他们已经到了能放信鸽的近海,还有三四天时间就能到了,将在渤海海域登岸。”

渤海在最北边,张无忌立刻道:“怎么不早跟我说,玩乐哪里比得上义父重要?”他两眼璀璨闪耀,拔腿就往楼上冲。

“小心脚底下,别再跌了跤。”张无惮喊了一句,扭头见令狐冲眼含询问还带点小紧张地看着自己,稍一想就明白了,温声道,“冲哥,你要是有空,陪我一块去吧?知道我义父归来消息的人不在少数,怕还得有冲突。”

令狐一口应道:“好,没问题!”

张无惮道:“兹事体大,就咱们三个吧,旁的人也不叫了。”真要亲友团拉一车来也没必要,宁缺毋滥,人多了反倒坏事儿。

待张无忌收拾好从楼上下来,他们再向北而行,越是接近海边,越能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连张无忌都忍不住道:“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绝非善辈,难道都是冲着义父来的?”

“不是冲着义父,难道是去渤海捞鱼?”张无惮在客栈角落坐下,见已经有人留意到这边了,笑道,“看不出来咱们还是名人了。”

“这时节会来渤海的双生兄弟,除了你们也没谁了。”令狐冲将桌上的茶壶拎起来,“小心些别着了道,我把水重新换过。”

张无惮忙把他拦下了:“你是我请来助拳的,只管高坐就是,这等粗活叫我来。”说完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这地方有美酒,我去买。”

令狐冲会意,便不跟他争了,由着他走了,自己不动声色环视一周,将青冥宝剑搁在桌上,以示威慑。

张无惮不多时就回来了,另端了满满的饭菜上来,附耳低声道:“可是来了不少人,当地天鹰教舵主告诉我,这三日间来往小镇的人口激增,身负武功的少说也有三百人。”

张无忌捏紧筷子道:“不知道爹娘义父他们如今到哪里了,这群人能围到镇上来,怕也有人去海上拦截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小子自从独身从江南到大都后,似乎聪明了许多。张无惮叹道:“是啊,听闻这几日涨潮时涌来的海水都是血色的,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说罢,见张无忌神色已经变了,忙劝慰道:“放心就是,这帮子江湖人士在陆地上也就罢了,到了海上,战斗力得大打折扣。”

令狐冲本没多想,闻言别有深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在奇怪,连他们都是三天前才接到消息,怎么这群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般早早就聚集起来了呢。

他疑心会不会是张无惮早就有意放出的假消息,张翠山等人未必会选择渤海登岸,实则将这群对谢逊怀有敌意的人诱来,一举歼灭。

张无惮跟他对了一个眼神,把玩着酒盅道:“我倒是想一网打尽,可惜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现在就出面的。”他已经找负责人问过了,在海上被早就四面埋伏的洪水旗旗众歼灭的相当一部分是没有门派的江湖散人,余下的也多是二三流的小门小派,如昆仑、青城、青海等大派还都没有任何表示。

倒是张无忌凑过来扯过他的耳朵,附耳道:“哥,我刚刚好似看到殷六叔了,他跟那个董姑娘在一起,也是向着渤海的方向走的。”

殷梨亭什么立场根本不用考虑,但另外一位就不好说了,张无惮心头一沉,抬眼道:“是男装的董姑娘还是女装的董姑娘?”

他们两人骑在马上一闪而过,张无忌摇头道:“我没看清楚。”

张无惮想了一想,又问道:“那他们两个谁的马头在前面?”看不清衣服,只好从谁前谁后侧面来看东方不败是以什么心态掺和这件事儿的。

这一点他倒是知道,张无忌笃定道:“当然是殷六叔了1,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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