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岚要的无非是一个他野心的狂热追随者,李洵倒是符合,上官策嗤之以鼻,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官策仿佛咬着牙才能说话般,狠狠道:“我向来看不惯师兄那野心勃勃的动机,他与南疆异族的勾当,做得隐秘,可这无非是与虎谋皮,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决定对当下的焚香谷,确实也有所裨益,现下不宜与那些不开化的畜生正面冲突,如若、玄火鉴还在,我泱泱大派又岂会如此窝囊!”
“老头,那么多年了,就算没有玄火鉴,你依旧以你的方式守护着焚香,有些心结应该放下了。”
上官策看着面前两个带着关切的丫头,终是平复下来,叹道:“也是那么多年了,就算玄火鉴还在,以师兄那性子,焚香谷早晚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福兮祸兮,本来就难以判定。我不求什么正道统领之位,只求天下每一个角落都晓得我焚香谷的威名,你没有让老夫失望,而且虹儿这些年的进步,也让老夫老怀安慰,我终究是老了。”
修与燕虹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对老者的尊敬与心疼。
大殿之上只有上官策沧桑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着,上官策的伤怀也只是片刻而已,纵使英雄老矣,他依旧是那个精明的上官师叔,只听他道:“外患蠢蠢欲动,这谷中也不太平,两个丫头,纵使你们没有争权夺势之意,也要有防人之心,李洵没有大谋,却不妨碍谷中有些不甘寂寞的老东西们,唯恐天下不乱。”
上官策眼中的冷光骤深,燕虹看见,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便是长老吕顺,看了看修,又想到了李洵,有担忧在那秀媚的脸上一闪而过。
南疆,神舟浩土极南所在,外界传言穷山恶水,盛产毒虫猛兽,而那神秘的十万大山界内茹毛饮血,凶残无比的异族更是多不胜数,中原丰腴之地便少有人会踏足,渐渐的这南疆也成了被遗忘之地。
连着赶了几日路程的金瓶儿也终于踏足了这南疆的土地,死泽之内合欢派弟子被不明鱼怪偷袭,伤亡惨重,金瓶儿追上周一仙那个江湖骗子,询问了关于鱼人族消息之后,便追查了过来。
夜已深,这一晚明月当空,云层颇厚,月华清辉洒向大地,照亮了金瓶儿所处身的山头,依旧一身鹅黄衣衫,金瓶儿烟波带媚地向南眺望,前方恐怕要到焚香谷地界了,金瓶儿嘴角兀自勾起一抹笑容,柔媚中带着杀机。
焚香谷守护着一方百姓,南疆异族凶猛,却从不曾越过焚香,到处逞凶,此番死泽之内竟有鱼人族现身,这正道大派,焚香一门,恐怕出了不为人知的事。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可怕的,于公于私,金瓶儿也决定了,纵使焚香谷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
天际一轮孤月,穿梭在淡淡黑云之间,仿佛突然之间,多了几分妖异,金瓶儿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夜色之中一道暗色红光,掠过天际,向南方一处山头,落了下去。
金瓶儿心念一动,却没有即刻追上去,她站在原地思索着,忽而不远的一处山头,也升起了一道青光,往那红光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见那令人发寒又透着几分熟悉的青光,金瓶儿唇边的冷笑渐深,脚下一道紫芒乍现,托着她慢慢升起,徒然间又加快了速度,往那红芒、青光落下的山头追去了。
南疆多山,山上也多草木,只不过那十里开外的地方,却有一座荒凉的古刹伫立在无名小山的森林之中,金瓶儿当即从空中落了下来,徒步而去,夜空之中,不知何时,明亮的皓月光辉也被层层黑云覆盖。
金瓶儿渐渐靠近了古刹,清凉的黑夜中,那破旧的古刹似乎亮着点点灯火,很微弱,却在黑暗中分外醒目,荒山野岭,荒芜古刹,却有人深夜到此,其中自然有不可告人之事。
金瓶儿扫视了四周,擅长隐匿的她,身形一动便寻了处隐秘的地方,向那古刹大殿之中望去。
那里已有一个老者,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还有一个身材高大,浑身紧紧包裹在一条披风之内的怪人,那怪人从头到脚都不曾露出一点,口中还发出怪异的声音,似鬼哭,似毒虫嘶鸣,让人难受之极。
金瓶儿自是听不懂那诡异的话语,却不妨碍她听那老者和年轻男子的话,听他们一番虚情假意的交涉,那男子称神秘怪人为族长,金瓶儿眼中冷光徒增。
又听得什么‘兽神’‘死亡沼泽’‘天帝冥石’金瓶儿越发好奇。
黑暗之中,金瓶儿突然瞥见古刹另一方,似有灰色长尾晃动,金瓶儿暗自冷笑:果然这鬼王宗也来了人,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鬼厉,可怜秦无炎心思歹毒,在死泽之内也被这沉默寡言的鬼厉冷不防地背后一刀!
金瓶儿心思直转,那古刹之中的交谈也兀自结束,金瓶儿瞥见那蒙面怪人步出了古刹之后,那老者和年轻男子口中突然提到了‘畜生’‘谷主’,心神一动间,将所有线索串在一起,金瓶儿大胆猜想,这被当地人尊为‘仙人’的焚香谷,恐怕和那些茹毛饮血的残忍蛮族达成了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呵,这次南疆之行果然值得!焚香谷她闯定了!
眼波流转间,有良策涌上心头,只见黄影微动,金瓶儿猫着身形,也不管那古刹之中的两人,随着那怪人而去。
深山古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