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东大之后,还整天在干那种事吗?真是浪费国家资源。”
“哪有,我可是有好好在念书哩!啊,酒家(ko)……上至店长、下至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是庆应橄榄球社校友的人妖酒吧。关店是时候,他们不唱萤火虫之光,而是所有的人肩抱肩,用‘看啊!我们在风中飘扬的旗帜……’(出自庆应义塾塾歌)的大合唱来欢送客人呢!
每到春天,早稻田大学橄榄球社的新人社员就会被学长命令来这里试胆,每次都会演变成流血斗殴哪。有个传说啊,说一起被关进拘留所的两个人绝对会拍拖成一对,不过,像这种时候,会是早庆还是庆早呢……我的话,觉得应该是早稻田受庆应攻,小鬼你觉得如何?”
“我的意见啊,应该是把你也一起塞进这个垃圾袋里才对!”
柾把玻璃器皿倒放在可燃垃圾袋上,用力摇晃。草薙的房间里到处是这种没用的垃圾。像是做到一半的模型啊、坏掉的收音机什么的,不管怎么收都没完没了。
吃过喝过的东西丢在原位、洗过的东西也晾着不收。光看这个房间,就可以想见草薙是以什么方式,和那些多如星辰般的爱人们交往的了。送上门来的就吃,然后一声“谢谢招待啦”……便头也不回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说起来,草薙明明有个交往十年以上的恋人,却只要一看到美少年就出手,嘴上说着决不和二十岁以上的人有瓜葛,却和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岁以下的男人,玩起游戏来……这种明明是个自由记者,却没有半点道德感的变态垃圾制造机,要不是处于如此前所未有的不景气时代,柾早就舍弃这种工作,去找别的打工了。
“说得那么严重。住在这种地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人又不会因为灰尘死掉……”
叼着香烟唠叨的草薙,再次遭到柾怒视,他耸了耸肩,乖乖地把l的烟灰点进牛丼的空碗里。
“我说薙兄啊……”
柾双臂环胸,严厉地教训起来。
“我可要事先声明,我也不是喜欢才来做这种黄脸婆般的工作。可是,不知道是谁把新的旧的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资料全塞在一起。每当你‘把那个拿来’、‘把那个还回去’的时候,我就得在垃圾山里找得死去活来,麻烦毙了!浪费时间、浪费人力!而且,才刚扫完的地方就开始乱,不管我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完!要是有怨言的话,就不要像头海狮一样滚在那里,到外头去泡个会帮你整理房间的、十五岁以上未满二十岁的美少年过来!顺便可以照顾你这个小白脸的生活,那不是一石二鸟吗?而且,还不像我,不会花你半毛钱,不是吗?”
“知道了啦!是我错了啦!”
草薙举起单手,像个男人般干脆地对滔滔不绝的柾认错。
“我不会再插嘴了,请继续。”
“知道就好!”
说完,要把抹布拿去洗而站起来的柾,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用来装杂物的纸箱。眼看就要跌倒的时候,柾抓住了铁书架。书架晃动一下,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从上面掉了下来,发出声响在地上反弹起来。
“要不要紧?”
“嗯,我没怎样……”
草薙弯下腰去,把黑色物体捡起来。那是个小小的马头。是西洋棋的棋子。摔成两半了。
“对不起……!”
“啊……这需要外科手术哪。”
草薙把手扶在下巴上“呣呣”地确认断面之后,从小型冰箱取来瞬间胶。
“嘿、嘿喝……好,完成了!”
说着,草薙把黏好的马头丢了过去。
“怎么样?顺便来下一局如何?”
把棋盘拿下来后,草薙便把棋盘上的棋子扫了下来。
“等、……没关系吗?那不是才下到一半吗……?”
“没关系、没关系。”
“工作呢?”
“没关系啦!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