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耳赤,似难以启齿,忍不住暗自猜测起来。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肃王秦镶,那个孔琥,是进京做了太监;而秦镶,不正是从京城而来?
她瞬间悟了。秦镶,恐怕就是孔家上辈子没能找到的仇人。
萧纬睁大眼:“叫你这般为难,定是我不便听的。这个柳少爷,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喜鹊再也顾不得脸红。“姑娘,您,您如何知晓的?”
她也是刚刚知晓。孔琥,就是被秦镶带进京城糟蹋了,才愤而净身入宫。那他究竟知不知道,上一世糟蹋他的是肃王?
萧纬摇摇头,一定不知道。要不然,孔家不会让他活着。上一世,孔珏之子——孔清当上礼部尚书时,肃王、还有其他几个王爷,早被她圈在京中,看在眼皮底下。没有封地、没有兵权,只能从宗室营领些俸禄,那些王爷根本没了爪子。
若知道秦镶是仇人,孔尚书怎会任由他安然活到寿终正寝。
萧纬重重叹了口气,前世孔家收养如兮的恩情,她这一世有机会报了。
过了三日,秋闱榜单贴到贡院外。孔珏仍是解元,孔琥进了乙榜十八名,也中了举。
接下来,湖州城各处青楼、酒楼爆满,全被新进举子包了场。孔珏身为榜首,更是逃不脱这些来往应酬,每日带着弟弟四处会文饮酒。
☆、问卜天地
转眼,八月就要过完。
孔珏带着孔琥去“云客来”赴宴。满座皆是熟人,包括柳公子在内。在场诸位公子都是榜上有名,唯独柳公子未能中举。不过,他脸上半点不显沮丧。
众人开怀畅饮。一边行酒令,一边吟诗作赋。在孔珏念出一首好诗后,“云客来”掌柜亲自恭请解元公留下墨宝。孔珏不好推脱,只得提笔挥毫。
待孔珏写完,又是满堂叫好。一顿酒从傍晚喝到二更。
散席后,孔珏头晕目眩,只能被孔琥扶着往外走。下楼走到长街上,已是星光满天。孔家马车就停在巷口。
兄弟俩正踉跄前行,忽然,孔琥头上被套了个黑布袋。他立时挥手挣扎。没等他喊出声,又被一个人堵住嘴。
旁边的孔珏因失了搀扶,重重倒地,脑袋也砸到柱子上。
这一撞生疼,孔珏疼得略清醒些。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弟弟被两人架着往前拖行,旁边还跟着装束一致的两个汉子。
“孔琥。”刚叫出口,孔珏便觉不对,猛地爬起来向前冲。
“来人,救命啊。”孔珏是个文弱公子,追得极为吃力。眼看那四人就要带着弟弟出巷口,他只好猛吸一口气冲过去。“你们是谁,抓我弟弟作甚?”
一个蒙面汉子转身拔刀。另外三个抱着孔琥准备扔进马车。
孔珏被刀刃寒芒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霍五。
“放下人,放你们走。”霍五粗粝的嗓子划破沉寂黑夜。
四个蒙面人当场愣住。
霍五半点不客气地道:“你们主子还在城外等着呢。带句话给他,让他回京后安分点,若他一意孤行,别怪我们主子抖出他的秘密。对了,我叫霍五。”
蒙面人听他说完,明白主子的身份已泄露,忙钻进马车滚了。
孔珏奔到晕倒的孔琥身边,急急喊了声“孔琥”。
“少爷,这是怎么了?”孔家小厮从酒楼那头跑过来。
孔珏这才想起道谢,抬头一看,霍五已领着人马走了。
今夜可谓惊险交加,报恩之事只能改日了。孔珏顾不得多想,让小厮抬起弟弟,兄弟俩连夜奔赴青阳县。
而那四个蒙面人则赶到湖州城外,向肃王秦镶禀报为何铩羽而归。秦镶一听霍五的名字便明了,是萧纬坏了他的好事。
她竟然知晓他的秘密,难怪霍五能这般有恃无恐。
秦镶没有责怪属下,而是忧惧交加躺到马车里。他有断袖之癖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皇上知道。思来想去,除了安分守己,他竟毫无别的办法。
萧纬,明年就要嫁给太子,他不敢对她动手,也没能力对她动手。
肃王车队灰溜溜离开湖州。
孔珏兄弟约莫在半夜回到青阳家中。一回去孔琥便清醒了,他对先前的事一无所知;至于孔珏,当夜便因心魂失守病倒。
等到兄弟俩再回湖州,萧纬已带着队伍往金家拜寿。孔家没能报成救命大恩,可孔琥兄弟记住了,他们的大恩人叫霍五。
***
光阴如梭,又是秋去冬来。
不知不觉,萧纬在金家住满三月。金家老太君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喜欢到不行,每次萧纬提出回京,老夫人便要哭一回。偏偏这苦肉计对萧纬甚是管用。
既已入冬,身体硬朗的老太君更不同意萧纬走了,总说天寒路冻,不宜远行。连哭都省了。萧纬其实是心中有愧。她想着母亲自从嫁入京城,便同外祖家断了往来,那就多陪外祖母一阵,权当替母亲尽孝了。
她便答应,等明年开春再启程。到时候,秦壁游历结束,赶过来同她会合,两人再一道返京。
在金家住久了,她不免觉得奇怪。金夫人十几年只和娘家写了三封书信,整个金家上下,竟无一人有抱怨的意思。尤其金家二老,提起国公夫人这个女儿,都夸她有福。
萧纬向老太君询问,老太君回说,萧家乃是不同寻常的人家,若非有福之人可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