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套礼服, 最后定下来的, 却是一件隆重华美的深青礼衣,素纱中单,蔽膝随裳色、纹青丘五尾狐之形, 庄重而不显得俗气, 正衬得云眠肤色白皙、颜色亮丽。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 身段显得窈窕婀娜,杏眸明丽地望着他, 似是含星。

云眠期盼地道:“这就是先前娘娘替我及笄礼准备的礼服,是不是很漂亮?”

闻庭以前只见过狐主夫人在祭祀亦或是主持朝会之类的场合穿过礼服,却还是第一次见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穿着如此隆重正式的华衣,尤其还是云眠,竟是完全呆住,半晌说不出话。

他眼见着云眠欢喜地在他眼皮底下跳来跳去, 似是换了衣裳正在兴头上,见他良久没有回话,又去牵他的手要和他一起回屋子里。只是云眠一回过头, 看到地面上洒了一地的杂乱衣服, “啊”了一声, 赶紧咚咚咚跑过去,飞快地将脱下来的衣服全都卷起来,然后“唰”地一下全都藏进了棉被里。

闻庭:“……”

云眠一系列动作做得很是欢快,她没一会儿就又迅速地跑了回来,高兴地重新牵他手道:“可以走路啦!”

“……嗯。”

闻庭慌乱地应声,随她走到屋中。

云眠拉着闻庭在屋里面对面坐下,然后微有几分羞涩地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毕竟是礼服,穿起来比寻常服侍要来得复杂些,云眠及笄礼那天有好几个女狐官围着她帮忙,今天却只有她自己摸索着模仿当时的样子穿,难免费劲,云眠也不确定自己真的穿得很好。

闻庭看着云眠整理衣衫,目光不自在地往周围瞥了瞥,这才困惑地出声道:“眠儿,你今日……呃,怎么会特意穿着如此?”

云眠开心地说:“我今天同文禾一块儿修炼上课的呀!他跟我说了之前的事,他说你在我被接到狐宫以后,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每天都很低沉压抑的样子,也变得很少说话。你本来是想参加我的及笄礼的,还一直在为此做准备,可是后来却没能出席,难为你还特意为我做了发簪……”

云眠起初语气还是雀跃的,但越说越是低落沮丧,雪白的耳朵也轻轻地垂在了头发上。

她知道这种希望落空的感觉,很伤心,也很难受,光是想想,就让云眠心尖抽疼。

她愧疚地将袖子张开,把整件衣服展示出来,给闻庭看,认真地说道:“所以我就去跟狐主娘娘要来了当时的衣服,我想我们两个人可以重新办一次及笄礼。这样的话,你就也算是过参加过我的及笄仪式,也看过我及笄的样子啦。”

“……!”

闻庭一愣。

他没想到云眠会认真地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的确有那样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因为云眠被狐宫接走,他的五尾始终无法和其他人一样生出,他以为以后可能无法再见到云眠,又收到灵仙劫回天前仙气暴躁的影响,变得焦躁、暴戾,自己想起,都觉得五味交杂,没想到云眠还在惦记这个。

这时,却见云眠小心翼翼地将一支细长的簪子从袖中取了出来,正是闻庭之前赠她、亲手做的那一支。云眠十分珍惜地将香木雕得簪子递到他手上,说:“仙殿没有办法布置得和当时一模一样啦,不过我想用你送给我的簪子。闻庭,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上簪呀?”

闻庭怔怔地接过。

云眠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很长的皮纸,摊开来放在自己面前。云眠看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郑重地念道:“青丘云眠,年芳十五,祥钟华胄,久昭慧雅。”

是祝词,及笄礼用的祝词。

闻庭一愣,但过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喉咙一滚,淡淡地跟着念了一遍道:“青丘云眠,年芳十五,祥钟华胄,久昭慧雅。”

话完,他抬起手,温柔地去碰云眠的长发,替她挽起一簇,亲手将自己做的木簪加在她的发间。

云眠早就像及笄礼那天一般端正地坐好了,她低下头,觉得发丝间隐约有点痒。

等闻庭将发簪加好,云眠眯了眯眸,正要抬头去看皮纸再往下念祝词,却不想闻庭郑重地跪坐在她面前,已闭上眼,清声朗朗,从容地将剩下的祝词念了下去。

云眠呆呆地看着他,有时会忍不住核对皮纸上的内容,却发现一字不错。闻庭念完祝词睁开眼,撞上云眠错愕的神情,一顿,解释道:“我过目不忘,先前知晓你要办及笄礼后……凑巧看过。”

“噢……”

云眠以前听过少主有这样的名声,但在东山时学的东西,好像都是闻庭以前学过的,所以不太明显,这时才反应过来。

然而闻庭想了想,又一展袖取出一把琴来,清朗地拨弦弹奏。

古朴庄重的琴声雅然响起,亦是及笄礼上奏过的礼乐,闻庭亲自弹奏,替她补全了。

云眠惊讶地说:“原来你会弹琴呀!”

闻庭又是一顿,回答道:“幼时无事,凑巧学过。”

云眠睁大了眼懵懵地看着他。

此时她看闻庭垂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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