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乱开,赤魂石嗜战好杀,一旦侵蚀了道长心智,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丁引深吸口气,已经大致猜到此次被请上玉清殿的理由的他突然很有些厌倦,甚至添了一些不耐烦:“嗜战好杀……丁某听闻,青云门至上法宝名为诛仙,一把名叫诛仙的古剑,沾过多少生灵的血,只怕也是数不过来的吧。”

镇派宝剑诛仙不只是青云门的宝贝,更号称当世威力之最,青云门弟子自然都容不得诋毁,田不易闻言蹙眉看了看丁引,苍松主管青云门刑罚,更是立即想要反驳,却被掌门拦下。道玄真人先他一步道:“丁道长今日言辞凌厉,莫不是赤魂石有什么异状?”

丁引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倘若有异,真人准备祭出诛仙,试一试诛杀丁某么?”

说到此处,丁引嘲讽地笑笑,又道:“道玄真人不知是否从典籍里看到过,赤魂石是不可能被消灭的,我若死了,神石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而六星之子千年不遇,寻常的人,即便是像道玄真人这般修为高深者,也很难保证不会被赤魂石控制,难道,你们还有另一个崭新的容器可用?对我这来历不明的旧宿主,想要实施软禁了?”

丁引神色冷清,言辞冷情。道玄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闪过了许多念头。他能做上青云掌门,除了资质极佳,自然也目光如炬,他当日乍见丁引,无需交手,便已知这人无论是天资还是修为,青云门连他在内无一人可比;听丁引一席言辞行动,便也知晓这人对很多事漠不在意,多是因为经历太多世情薄凉所致。而丁引自愿封印,除了为着天下安危,也还像是厌倦了世间万事,好像对他而言,正邪没有意义,善恶没有意义,长生不死,苍生万物,都不能勾起他的兴趣。

他这才冒险,诸多考虑后,在封印之法实施前将丁引安置在弟子最少的大竹峰,只有田不易及其妻子知晓实情。谁料相安无事了半年,苍松却突然对这人起了怀疑,前来追问,明白丁引的身份后,对此事安排大为不满,道理大至赤魂石乃天下至威魔石,容不得半点儿闪失,小至丁引其人曾受封印数千年,心性难料,不可全然信任。加之道玄得知丁引曾在大竹峰对田不易出手,这才不得不将人召来,想请对方换到更为幽静的地方,加以适当的禁制。当然,禁制不可能困住他,只是增加一个如有异变可以提早提醒青云门做准备的装置,禁制之内,丁引仍可以自由活动。

站在无辜者的立场,这提议似乎是唯一且折中的办法。

可站在当事人的立场,这大抵摆明了怀疑与敌意。

然而,丁引既然自求封印,也丝毫没有下山的意愿,他对这件事的在意,理应也不会那么严重,谁料交谈不过几句,丁引却已经先一步察觉他们的意图,更将软禁这种严重的词率先说出,倒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接话。

丁引也无意等他解释,只偏过头看向田不易,微笑道:“田首座,你也是这个意思?”

自他进门后一直未发一言的田不易清了清嗓子,看向道玄道:“掌门师兄,通天峰清宁殿固然是个好去处,但未必就比大竹峰后山更适合清修。”

苍松真人哼道:“田不易,你好大的口气。”

田不易拂了拂衣袖:“苍松,我可没说对你而言,只是对丁引而言,大竹峰一则静谧,清宁殿再清静,通天峰弟子百十多人,要去清宁殿,不如上祖师祠堂或幻月洞府,而这两处地方,又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二来,丁引现在居处依山傍水,竹林清气不输他峰,于炼化赤魂石大有裨益;三来,倘若丁引当真被神石侵蚀心智,以战神之力与我对上一掌,只怕今日我也不能站在这里,听你提出这可笑的办法了。”

随后,田不易看了看丁引,对道玄正色道:“上古传说自然不能轻视,既然对赤魂石如此小心,为何不能对六星之子多些信心?他自愿现身,主动请封,半年来独居后山,从未出过任何问题,倘若掌门师兄及苍松真人有疑,大可去问我峰中弟子张小凡。他日日见到丁引,脾性又一贯老实,是绝说不出谎话的。”

2.

丁引一生不长,经历却格外繁复。

他经历过死而复生,做过好人,也做过恶人,当过七年的普通百姓,当过蜀山的弟子,长老,也曾十七年被囚禁起来做没有自由和自我的炼石容器。

他是丁大力时,所有人都因为六星之子四个字对他或囚或杀。

他做丁隐时,所有人都为他体内的赤魂石或争或夺。

他变成丁引时,终于众叛亲离,无人可依,唯一愿意信任的女孩,为了所谓的苍生大义,最后将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见过太多世事,早已懒得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他当然看得出自己说出“软禁”时道玄神色的变化,也很清楚苍松对他这种危险人物的担忧,他一贯善察人心,即便封印千载,时过千年,人性却还是一成不变,没什么新鲜。

他是自愿封印,可也没有为此愿意做到随意由人摆布的地步。

交涉不了了之,他既然有了拒意,道玄等人当然也不好迫他。何况还有田不易在一边帮衬,很快丁引便随田不易一同离开了玉清殿,并行下去通天峰。

田不易走在靠前的地方,冷清道:“丁道长虽然仍住在大竹峰,为了让苍松不再多言,山门禁制不得不下,算是得罪了。”

丁引看了看他的背影,摇头道:“除非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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