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张新杰或李轩,一个比一个心大,自己在这空自纠结,人家好像根本没当回事。

装,接着装!有本事你们俩扯个证去啊!张佳乐狠狠地腹诽。

“碑上刻的那段铭文?怎么有人对这个感兴趣?”叶修问。

“不知道,不是会上要讨论,和主题没关系,他们就是私下里问问。”黄少天说,“那地方不是后来被封了嘛,虽说该搬走该拍照的都拍了,考古队那边还是一直抗议,说这又不是深埋地下的陵墓不能主动发掘……铭文记载的人名和流派名他们特别感兴趣,想顺藤摸瓜揭开流传几千年的中国古代方士面纱什么的。”

“其实内容都在照片和拓片上,他们看照片就行,我记住的还没他们多。”黄少天说,“句子人家三两下就捋顺了,我们十个人头对头琢磨瞎猜了半天,还有几个字不认识,我的古文翻译早还给中学老师了。”

“看得出来。”叶修说,“就不该让你参与,这也质疑那也挑刺,还特么废话多,纯属越帮越忙。”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黄少天不服。

“比你还是好上一点点。”叶修很自然地说。

时间倒回到当初,职业选手们把照片放大又放大,模糊不清的字猜了又猜,最后还是靠喻文州、肖时钦、王杰希这几个上学时比较认真的好学生,以及张新杰隔空传递的意见,才勉强把碑文通了个大概。完工后方锐两眼飘忽,惨叫着自己不识字了,阅读能力已弃他而去,断句断得脑仁疼的几个人十分有同感。

整理后的版本如下:

“洞天之建尚矣。《紫阳真人内传》载:‘山腹中空虚,是谓洞庭。’《道迹经》云:‘五岳及名山皆有洞室。’大天之内,地中之洞天未有数,有高真所据,上士所理。由是魏晋迄今,天下凿石为洞天者广矣。

鹿泉,滇中北之州也,洪武二十二年始筑州城。不名之山,瘴疫之乡,杂处诸夷间。然真人出微渺,入无间,以黍米容蓬莱山,天地不能载,况同门五人,聊寄余生,不以衣冠中原为恨。遂开山凿路,藉洞成势,留遗掌痕十二,俟徒孙后辈有缘者得之以晓术之用也。

洞天成,未有记,孙炳霞、孙以容二昆仲迁三台山矣。郦翁等以斯役不可无述以识其岁月,因其颠末,命予为之记。予念洞天之成,非一家一派之事,今翁与诸师友久废典修,成一夕之功,有以见盛况之于天下方真,溥惠之及后世也远矣。督而教,栖霞山郦翁,广宁院道正陈信有,耆彦吴清、白颖颜、陈肃;募其缘,六一门掌院宋之睿,供奉周林志、张谦,宇心堂叶悰;服其劳,劣徒末进五人,戚风寄、侯猷、孙炳霞、孙以容、张荣旺。”

“什么意思?”叶修明智地从最开始就放弃了识文断字,只拿问号丢别人。

“大致就是,有五个人,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或者是师兄妹,我说的不一定准。”肖时钦揉着太阳穴,背脊贴住了岩壁,“他们不知遇到什么挫折,还是年纪大了不想再闯荡,‘不以衣冠中原为恨’,一起来到鹿泉这里,借助天然山洞,开凿了一个什么洞天,具体用处可能是居住,可能是当宗门重地传给后辈弟子,我不清楚……石头上的手印就是他们留下的,‘留遗掌痕十二’,可我们见过的只有两个,是不是被毁了?”

“那倒未必。”喻文州沉吟,“三、六、九、十二,这些在古代都是虚数,手印未必就有十二个,但只有两个也不太说得过去,这条先搁置吧。”

“好,”肖时钦说,“洞天建好后,还没写这篇铭文,五人中的两个人就搬去了三台山,就是那对姓孙的兄弟,他们门中是不是出了变故不得而知,总之一个姓郦的人——也可能‘郦翁’是号——劝他们立碑记,这个负责写的人就广邀天下同行……同道吧,还把建造洞天时给他们帮过忙的人名字都记了下来,监督教导的是郦翁、陈信有、吴清等人,这些人地位威望恐怕都比较高,那个郦翁就写在第一个。”

他努力不表现出异样,肩胛线条紧紧绷着,一小洼汗水浸透了肩后的衣服,但敏锐的人都没有错过他声线里的一丝颤抖。王杰希皱起眉,黄少天也要开口说话,喻文州先一步发问:“‘募其缘’,是指什么?”

“我和张新杰认为是募集资金的意思。”王杰希说,“就是这座洞天的金主,也有可能他们只提供了资金中的一部分。”

“等等,”叶修打断他,“宇心堂叶悰……这个悰字,是竖心旁加一个祖宗的宗?”

“没错。”方锐回答,犹如找到知己一样欣慰,“叶修大大你终于也觉得不认字了?”

“这个叶悰,和他的宇心堂,在历史上很有名啊。”叶修说。

众人一愣,确实看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具体事迹却想不起来。叶修慢悠悠地说:“别的我也不记得,就知道这人在明朝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四十岁就辞官归隐了……有名的不是他的政绩文章,是他家的园林,江南驰名的园林就有好几处。”

“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初中毕业了么你?”黄少天问。以这货游戏在手天下狗带的风格,他会记下这么冷门的知识,真的是很诡异。

“我也不想知道啊。”叶修表现得很诚恳,“谁叫他大概是我的祖祖祖祖祖祖……叔爷伯爷什么的。”

众职业选手一时被雷得外焦里嫩,也不对,这事没什么好雷的,祖上显赫的人家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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