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了少年一会儿,然后侧身在石桌上坐了下来,伸手去帮少年拨开挡在额前的头发,完了还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动作温柔得就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
然后“啪”地一声,他的手被拍开了,力道还不小,青年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你是痴汉吗?”闭着眼睛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
青年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轻声问候:“你醒啦?”
“不醒就躺着任你骚扰吗?”少年睁开了眼睛,蔚蓝的双眼里倒映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青年的身影。
他身形瘦削,一副病弱的样子。蓄着一头长发,额前的刘海甚至快遮住了眼睛,神情冷淡又忧郁,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那个动作亲昵举止暧昧的人是他。
“你的梦已经开始坍塌了。”青年突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好似梦境出现问题的人是他一样,“该怎么办呢,拓真君?”
“……”怎么一个两个都表现得就像跟他相识了很久的样子啊,烦不烦啊你们?所以说狐之助说的“别告诉他人自己的真名”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啊,这接二连三找上门的家伙个个都知道他的名字。
拓真忍不住冲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翻了个白眼,然后他翻了个身,根本不打算搭理他,背对着青年再次合上了眼睛。
可是青年却没有让他接着睡的想法。
“我看得见你心里的怪物,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帮助你。”
“……”
“就算能提前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我们也无力改变和避免。”
“……”
“我们该怎么办呢?拓真君。”
“闭嘴,给我滚。”
话刚落音,原本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怪物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黑色利爪直接朝青年抓了下去!
不过当怪物这一爪抓下去之后,青年的身形突然消散,只留下无数洁白柔软的羽毛在半空中飘荡着。
一片羽毛落到了拓真鼻尖,惹得他有些痒痒地打了个喷嚏,“烦死了。”他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伸手一挥,周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就将飘散在空中的羽毛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了哦。”
……
这里又是一个梦境。
碧海蓝天,海鸥和浪花冲刷沙滩的声音清晰无比,带着水汽的咸咸海风不停地在身旁吹拂着,为沙滩上的人带来了一丝清爽。
白兰躺在沙滩上哼着意大利的民谣小调,看起来悠闲无比。不一会儿,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踩在细软沙滩上的脚步声。
“呀欢迎啊,牙晓君”白兰揭开用来遮挡阳光的帽子,从沙滩上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神情忧郁的病弱青年,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招呼道:“请坐”
“好久不见,白兰先生。”被称呼为牙晓的青年在白兰身边坐了下来,眉头轻蹙,似乎被什么事情苦恼着。
“嗯看这个样子,牙晓君也见到他了吗?”白兰把遮阳的帽子给牙晓戴在了头上,双手撑在身后,面朝着大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见到了……”牙晓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遮阳帽,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头,目无焦距地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比起以前骸君说的情况要更加严重了些,与我梦到的场景差不了太远了。”
“哈哈,所以说梦见这样的存在真是犯规啊。”白兰笑嘻嘻地说,“牙晓君大概已经全部看到了吧,未来什么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感到绝望啊……”牙晓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拨到耳后,话语轻得就像被风一吹就能散掉,“未来是无法更改的,就算要改,付出的代价也足以让人痛彻心扉……”
“嗯嗯?我倒是不太同意牙晓君说的话哦,”白兰双手垫在脑后又躺了下来,“能够打开时空隧道并且自由来回的人可不少哦?”比如年轻的彭格列一群人而且……“我们现在不也做着这样的事情吗?”
牙晓皱了皱眉,偏头看着躺在沙滩上的白兰,“可是白兰先生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们所做的事情并不是……”
“嘛嘛,牙晓君不用紧张过头啦。”白兰笑着打断了他,“还有时间嘛不是?而且,鸦不会放着不管的”
尽管白兰这么说,牙晓还是无法松开紧皱的眉头,“希望如此吧……”
*
被人打扰了睡眠的后果就是……
拓真第二天又在他老师的课上睡着了→_→
“真是好胆呢,拓真^^”
“嘭!!!”巨大的声响从审神者的书房传来,正在院子里做游戏的小短刀们顿时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
“拓真君真的好熊哦。”
“对啊对啊,主人脾气那么好的人都被他接二连三地气到了。”
“所以说好心疼大和守先生和秀贞君啊……”
“唉……”
另一边,拓真一脸懵比地扒着二楼的地板不让自己掉下去,再低头一瞅,猛然发现正在一楼茶室和新选组其他刀剑男士们喝茶的安定和秀贞仰着脑袋神情惊恐地看着他。
“嗨呀敢欺负我主人!”秀贞气势汹汹地一撸袖子就准备冲上二楼,结果被清光伸脚一绊,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
“哎哟!你干嘛!”
“你的主人在上课呢,你去添什么乱?”清光瞅了瞅自己刚涂上的指甲油,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