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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的时候dean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不过他很高兴现在那些平民们似乎已经不排斥了，途中遇到他们时还会恭敬地向他鞠躬问候。敬与畏终归还是不一样的，dean能察觉到平民们对态度上的改变。

dean感到一丝欣慰。

他曾向bobby保证过，绝对不会变得跟其他恶魔领主一样。

贪婪支配着人类，一旦获得权势与力量，压抑的yù_wàng就会膨胀着爆炸。觉醒的恶魔领主们无一不是放纵自己的yù_wàng，他们拥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力，就自以为所向披靡。

但不一样。

已经学会了克制与节制，他既然能控制住力量，就能控制住恶意的yù_wàng。

dean告诉m。

“只要我坚信不会，他就绝对不会成为真正的恶魔。”

因为这里已经再很难找出胆敢违抗命令的恶魔，下午的巡视显得有些波澜不惊的无趣。而在这样的无趣中，dean终于发现他从起床时就一直无意识在意的一个问题。

“你的大猫呢?”

打从昨晚回来之后他就没见过那头白狮。

deam犹豫了一下。

“它偷吃人类的灵魂，被我关进了地下室。”n，不出所料看见他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恶魔终究是恶魔，该堕落的总会堕落。”

的感叹中似乎还有其他含义，猜测着话里的弦外之音，dean不由得皱紧眉头。这两年多他都不在身边，暂时还未察觉他性格中的些微变化，假如他昨晚听见他弟弟恐吓那位司铎的话，他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

然而，他更加不知的却是，让改变的一切根源，都是因为他。

因为认为自己改变不了那个宿命。

一个老朽死去，一个永存下去。

死去的成为灵魂，永存的变成恶魔。

这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不过别担心，我会好好教化它。”眼中的狐疑与忧虑，笑起来，“它看上去还是很喜欢你。”

“我可不喜欢那家伙。”dean嘟囔着。他忧心忡忡地再次耆没有任何不同。

或许是他多心了。

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dean却再次察觉到一线滚烫开始在他皮肤表面燃烧起来。他和都骑着马，两人之间距离相隔不算近，但的身体像是也蓦然僵了一下，他不太自然地扭头看过来，显然也是嗅到了dean身上不寻常的气味。

“书房里怎么多了那么多书n清了清嗓子假咳两声，随便找了个话题，“都是关于什么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随意的话题正戳中了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没什么，”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低郁，他嘟囔着，扭头看向别处，“我只是想让你活得久一点。”

久一点，再久一点，如果可以，就一直如此延长这脆弱的生命，让它无限趋近永恒。

让dean可以晚一点离开他。

晚一点永别。

n拉回两年前的那个下午，倨傲的地狱骑士诉说着人类的脆弱，他说人类终将死亡，宿命无法改变。那番话刺一样扎进dean心中，只是两年辗转与战斗，这些问题都被他暂时抛诸脑后，然而他没想过，这根刺却已然长进心里，两年已经足够它生长成一片繁茂的荆棘森林。

是他选错了话题。

可dean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

--他与该隐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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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过伤，留下疤痕，不痛了，却长了记性，总归是记得要害怕的。

趋利避害是天性。

n，也忘不掉那位有着黄色眼睛的恶魔主教的话。

结束了巡视两人回到城堡，dean执意来到书房，昨晚被他撞倒的那堆书此刻都还安静地伏在地毯上--没有的允许，恶魔们是不能踏进这个房间的。

热与痛令dean感到针刺般的焦灼，就在他身后，他的气味宛若岩浆般散发着滚烫的热度。但dean没有回头，他压抑着本能当中的饥渴，俯身捡起那几本书，将它们好生生地摞回到书桌上。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dean说不上来的氛围。

n只是摇头，信手翻开一本书。

书中的某些段落被还在一边记下了几句注释。那些字迹都很潦草，若不仔细辨认，dean都看不出上面写了些什么。

，有些书里有记号，有的没有。可但凡做了注释的，字迹无一例外地都潦草难辨，仿佛书写这些句子的人要赶着去做某件事情一样。

他有走到书柜前，随手抽出一本书。书上有记号，也有注释，但注释已经被划掉。划线的笔迹很重，线条凌乱，看得出做这个的人当时是多么心烦意乱。

书柜上的书里，注释几乎都被划掉。那些线条眼里宛若石头上留下的剑痕，它们清晰地昭示了当时的心情--沉闷，烦躁，愤怒又无望。dean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m如同往常那般孤独地坐在他的书桌后面，一页页翻看着这本书，他因为当中的某几句话燃起了希望，却又在几日后失望地发现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失望一开始会带来低落，而后是困顿，最终产生愤怒。

对了，弥漫在书房里的、这种幽灵般无处不在的氛围--柜--是绝望。

两年多的时间，八百多天，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带给的不过只是不曾间断的失望。

dean有些不敢想象，每天，当再一次走进书房，再一次坐上那把椅子，翻开前一天他没有看完的书，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麻木的人就不会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