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于回忆中的情绪,对这句话产生共鸣。
一点也好,希望爱着她本身。
而并非作为使家族繁荣的工具。
双眸之中的深沉色彩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少许的惊讶,“明桑?”
视觉和听觉同时接收到来自羽成凑的讶异,慢几拍的触觉则在此时感到湿润。
原来她在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会长,原来我也曾经渴望来自于家人的爱。”哭着哭着又笑了,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不过我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放弃了。”
还未做出反应的羽成凑听到她继续说道,“会长说过: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对吧?虽然很任性,但我不想去实际验证他们爱不爱我,我不想受到伤害,所以——我想把残存的期待全部丢掉。”
“下定决心了?”
“是,我不会再逃避。”
她不是那时候的会长,如此单纯,如此努力。
过于善良,只是给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罢了。
干脆全盘否定。
……可是,好空虚啊
这就是缺爱十几年所造成的空洞吗?
衣服下摆又再次惨遭蹂|躏。
“会长,可以、抱我吗?”
“……”
逐渐增加的讶异在乌眸中化开,然后消散。
好美啊。
明才刚在心中感叹,已经落入气息清爽的怀抱。
羽成凑肌肤散发着热量,温度偏高,是沐浴过的证明。
跟其他女孩子不同。
脂粉味。
香水味。
甜腻到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会长一个都没有。
像是大自然的味道。
好闻又能使人沉淀心灵。
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冷静。
伸出手环抱纤细的背脊,收拢指尖,颤抖着不似以往红润的唇,温润嗓音乞求着,“再紧一点。”
“……”
“不够。”
“……这样呢?”
“还是不够。”
“……”
羽成凑轻蹙眉,感觉对方把她勒疼了,不过没有产生挣开的念头。
贴紧的身躯传来阵阵颤抖,近在咫尺的啜泣让她不禁想到……
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浮木。
右手加重力道,左手抬起,莹白秀美的手在乌黑柔软的发里穿梭。
明先是被羽成凑的举动弄得一愣,接着意识到对方是在摸她的头,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哭地更起劲。
哭的如同孩子,无助且寂寞。
————
“冷静下来了吗?”
“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抿唇,声音嘶哑,“衣服请务必让我洗。”
她不只弄湿会长借给她穿的衣服,连会长身上的t桖前襟也难逃一劫。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在意。”
“不,请让我洗。”
见她坚持,羽成凑不再言语,到衣柜拿出两件上衣,“换下吧。”
“在、在这里吗?”
“我们都是女生,没关系吧?”
好似有盆冷水浇灌,凉透整颗心。
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一瞬间冷却下来。
心中的苦涩蔓延到口中。
是啊,都是女生。
有什么好在意的?
为了说服自己,一遍遍地在内心重复。
————
“总觉得轻松很多,”明捧着水杯,指尖摩娑着杯身,“原来‘放弃’没有那么难啊。”
残余的期待跟着泪水一起流逝了。
“知道答案了吧?”
“嗯,答案就是放弃。”
没错,放弃从来就是最简单并且一劳永逸的方法。
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就是因为心存期待。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这么做,之后会有很多麻烦呢。”
舍弃‘安藤希’的身分,舍弃至今为止拥有的全部,才能重新开始,做回真正的自己。
不过先不提安藤家的态度,她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脱离后,根本没办法生存下去。
再说安藤家不可能放任不管,会千方百计设法阻止她。
羽成凑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明的犹豫,“没有觉悟的话,只能像我那时一样,选择忍耐或舍弃感官。”
不不,一般来说不会有后面那个选项吧……明止不住嘴角抽蓄,在内心吐槽着。
可是她认同会长的说法。
“哈啊——”明伸懒腰,不太雅观地叹气,“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和会长身上呢?”好不公平。
“是我们欠他们的。”
“唉?”
“正确来说,是我们上辈子欠他们的。”语调听起来平静无波,但握成拳的手出卖了情绪,“妳不会无缘无故就成为他们的孩子,世界是公平的,如果你们现在关系不好,而且妳是受压制的一方,代表妳上辈子欠他们。”
原来如此。
是因果论啊。
理解归理解,但心中的不平衡感反倒加剧了。
“不过,我不认可这种公平。”这次羽成凑的嗓音中透着明显的不悦,“人是由记忆、感情和价值观组成,就算是相同的灵魂,前世的我和今世的我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人,为什么要由‘什么都不知道的我a;来承受一切。”
明没有对这段话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