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原本是一群人的y,但铃木说这也许是她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于是大家识趣地谎称有事不能赴约。我很无奈,也因为她不同寻常的小心眼更加地想要爱惜她。
晚上我穿着黑色的抹胸白色的衬衫紫色短裙,黑色的高跟靴子,站在校门口等她。这姐姐,居然要求我在四月份穿上了蕾丝短裙!当然,她也是。很凑巧,她穿了紫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裙子。
“果然,有日本血统的女生都是暴露自虐狂。”我极其鄙视她臭美。
“冷吗?”她凑上来轻轻抱我,朱唇贴着我的耳朵。
“不,不冷。你冷吗?”日本女人果然温柔起来杀死人。我真没出息。
“冷。”
“啊?”那要怎么办?
她拉开我看着我笑。被耍了。
“铃木……”突然想起《流星花园》里,在杉菜爱上道明寺后有一天她对陪在身边的花泽类说,“如果我们以前约会时能这样该多好”。如果那时你没有离开我,那我也许就永远也不知道我们可以如此相处。也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有人能让我更加的痛苦。
“我在。”她帮我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是不是只有站在旁边的人才能这么清晰地看到你的难过。”
进了酒吧,酒保给我们指了指座位,刚点完酒就有邻桌的人送来酒和爆米花。铃木看我,我朝他们点点头,让服务员把东西放一边。铃木笑了,靠近我怀里。
“h” 我抬头看,是去年来找苏妤时遇到的金发帅哥。他帮我们把点的东西送过来。
“不用,谢谢。”我拉开铃木。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中文。我在这里当服务员。”他微笑。
“哦。”我差点呛到,没想到他还真会说中文。
“h 。”他对铃木说。
“hi。”铃木点点头。
我还没把目光从铃木那儿收过来,突然一股热流窜到我耳边:“好心提醒你,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我以平生最大的定力抑制住想揍他且尖叫的冲动,机械地向他看的方向看去。天哪,我以超越平生个体极限的定力抑制住尖叫且向外跑的冲动——我对面一桌的后面一桌是:苏妤!
她在我二十步可以到达的地方,我没带眼镜,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那是她,就象我能感知我自己。
她和三三两两的男女在一起,却又是一个人。或是,在我看来,她在我之外永远只是一个人。
铃木也看到她了,握紧我的手。我转头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向她,她盯着我,坚毅。
“我……”
“别现在说出我不想听的话。”她看着我的眼睛说,眼神似乎可以震荡开这昏暗。
她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呼出的气息把酒冻结。
我笑了。她瞥见,皱了皱眉头。
“很高兴你不会因为任何人忘记自己。”我抚摸上她的脸。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居高临下地看我。
“我知道。”我又笑。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呵呵。”我摸摸她的头。她享受地微微眯起眼睛,搂着我的腰靠在我肩上。像一只睡在天鹅绒垫子上的纯种猫。我忍不住去抱紧她。
“你是故意气她还是脑子傻了?”享受了好久,她懒懒地说。
“哦,那你让开吧。”我没动。
“不让。”她说得像一杯白水,连眼睛都没睁开。
我也闭上眼睛。不是不知道她会看见,只是我想不出她看见了又会怎样。而我不会、也再没有力气推开怀中的人。
音响里舒缓的音乐突然停下,我未曾在意。
清凉的音调划过吉他,我猛然被刺骨的冷惊醒。
“窗外阴天了音乐低声了
我的心开始想你了
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
口中的也融化了
窗外阴天了人是无聊了
我的心开始想你了
电话响起了你要说话了
还以为你心里对我又想念了
怎么你声音变得冷淡了
是你变了是你变了
灯光熄灭了音乐静止了
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天下起雨了人是不快乐
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四月的阳光照射在喜马拉雅的一瞬,冰雪毫无预料地融化、流落,冰冷的,麻木的,属于异次元的梦幻。一如我此刻的泪水。那泪水真是冰雪,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它。
我号啕大哭,哭到天崩地裂撕心摧肺,我坚固的世界顷刻坍塌、砸碎为粉末,被风吹卷,飞沙走石狂风巨浪。被席卷的天地即是这一滴泪。
她望着我,用她一贯的眼神。冰川注定在被阳光照射的一瞬死去。
她放下吉他,走过我身边,没有停留。剩下我留不住任何人的二十一岁。
我想在这样的街头一直走下去,一个人。街边的橱窗早已关闭,留着暗暗地一束光。午夜,北京的凉气从浓雾中渗出,打湿我头发,一缕一缕。
没有再让铃木桥陪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分手的路口,她告诉我“你是她以为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很想笑,也很想哭,到底是谁玩弄了谁,又是谁爱上了谁。
本该恐惧,在这个时候。然而北京空阔的马路却让我无比安逸,八条车道的道路,没有一辆车,没有一粒尘。心塞得太满,恨不得一无所有,回到最初谁都没有相遇的时候。原来最能占据人心的,是另一个人;最不可磨灭的,是爱。
走下去,穿透雾,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