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洛倒了杯水递过去。
李云恪接在手中没喝,指腹反复蹭着杯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除却沧洵那边的幽骑,将其余的都召回来,手上有再大的任务没完也都先放一放。调动眼下能调动的所有庄中兄弟去寻找煊儿父子的下落,要快。”
韩洛应声,出了营帐飞快地行动起来。
帐中恢复安静,静到李云恪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焦躁的心跳声。
秦少商说南宫煊有了身孕,身形甚至都瞒不住了,按照他怀信儿时的情况来看,岂不是至少得有六七个月了?可自己与他分开还不到三个月,如果他那时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两个人怎会都毫无所觉?
不过既然说瞒不住,那想来南宫煊下山时并未束腹,那家伙总算还知道不为难自己。
李云恪一边这般自我安慰一边忧心不止——他不束腹的话一定会想法设法避过旁人视线,而旁人里也包括庄子的人,那他必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自己找到的。
“你为何要丢下信儿一个人不知所踪,”李云恪轻声道,“煊儿,你在哪儿……”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出去寻人,帐外又传来动静。左右坐不住,他便也出帐去看。
原来是项铎回来了,正与才安置好秦少商的秦少君说话。
“这位想必便是端亲王了,”项铎身后走出一人,上前对李云恪深深行了一礼,“承蒙王爷救命之恩,时至今日方得机会当面道谢,实在失礼。”
项铎道:“主子,这位是都朵公主的丈夫,前北漠王座下大将之子,桑辙。”
“无需多礼。”李云恪打起精神应对,却也没力气寒暄,单刀直入道,“阁下想必已经听项铎说了此间情况了吧,不知可有何应对良策?”
桑辙轻轻一笑,“王爷的军队进不去大漠,是因为漠人自有奇阵可保护大漠不受外敌侵袭。不过王爷放心,昌鲁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却挡不住桑辙。王爷若信得过桑辙,便请给我一队兵马,让我带路先行。”
李云恪道:“本王此去可是要将北漠整个拿下,你自请为先锋军,便是叛了北漠,不后悔么?”
桑辙摇头,“都朵一家惨遭昌鲁杀害,桑氏一族也被斩杀得仅余我一条漏网之鱼,桑辙还要感谢王爷能给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那之后呢?”
“王爷放心,都家亲信也被杀得没剩多少了,要不起王位。剩下的那些部落首领,若有胆量有能力同王爷争,那就凭他们本事去争好了。”桑辙道,“都朵都隆兄弟与我只有一个请求,便是他日北漠若被王爷所得,还请王爷爱护大漠上淳朴善良的百姓。”
李云恪颔首,“一言为定。”
桑辙便又笑了,“如此,王爷等桑辙的好消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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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静候
接连七八日,无论是南宫煊还是南宫信,都半点消息没有,李云恪几近崩溃。
想也是,南宫煊为了隐瞒自己有孕一事,毫无疑问是要避着人;南宫信一个小娃娃,被迷晕后由个女人抱着走,谁都不会怀疑有问题,要找到他们两个谈何容易?
李云恪一边希望南宫煊没有走得太偏,得知儿子被掳走的消息就会立即出现,一边又害怕他听到消息后受不了,再出什么意外。
这期间,北漠那瘦弱的使者又来找过他一回,说北漠王不同意先拿出解药,委婉地表示如果李云恪再不肯先退一步的话,那就永远也拿不到解药了。
他却不知李云恪根本没心情同他谈论解药的事,听了他三言两语后便已不耐,直接让人将他赶了出去。
是夜,韩洛跟着那气冲冲的使者又走了一遭,本是要看看他在李云恪这里受了气后会有什么举措,不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次日天刚亮,韩洛便进了李云恪的营帐,道:“主子,昨夜过了子时,有人进了使者的房间。”
李云恪昨晚又是整夜未眠,此时眼底都是血丝,脸色很是不好看。听韩洛这么说,他便知事情不简单,可实在无心关注,便只没什么精神地道:“他的事暂不必理会,一切都以找到煊儿父子为重。”
韩洛却没走,反而继续道:“主子,属下躲在使者房顶上,听到他与来人谈话,那人不止一次提到了‘教主’,还对使者说王爷不愿拿出大漠神印也没关系,不日南宫教主便要到达北境,端亲王世子也在他们教主手中,有那两人不怕换不回神印。”
李云恪猛地朝他看来,“你说煊儿是往北境来了?”
“照他们说的,应该是。”
李云恪攥着拳头在帐中转了两圈,“信儿是刘敬文派人抢走的,这一点错不了,那也就是说,煊儿之所以会匆匆离开修罗山,也是他搞的鬼。如果刘敬文本人现在就潜伏在北境的某一处,他必会叫人将信儿也带过来,好以信儿的命威胁我与煊儿。”
韩洛道:“属下本想等那人走时暗中跟着他找到刘敬文的藏身之处,可那家伙居然在客栈里住下了。不过属下离开前已经找人盯上了他,如果他去见刘敬文,那么就谁也跑不了了。”
“不行,还不够快。”李云恪浮躁多日的心终于沉静了些许,“叫留守在此处的士兵去附近查,山谷树林都不能放过,务必仔细。被我们拿下的那些城镇就让守城兵去翻,对百姓礼貌着些,但一家一户也不可错过,知道么?”
待韩洛领命出去,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