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骗我了。”李云恪赶在他回答前道。
南宫信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有一点。”
“那以后不读书,也不练剑好么?”
“不好不好!”南宫信连连摆手,都快急哭了,“信儿喜欢的,都喜欢!只是……若是隔几日便能玩一玩,那……就更好了。”
李云恪笑了,又在他脸上画了两道,“别急,我又没生气。你这么用功,大爹爹一定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隔几日便陪你们玩一玩。”
南宫信刚要高兴,又想到南宫煊,扁嘴道:“还是不要了,爹会不开心。”
李云恪道:“你爹那边就交给我想办法,好不好?”
南宫信嘿嘿笑,“真可以么?”
“当然!”李云恪将两只手一起塞进泥坑里搅了一番,朝南宫信伸了过去,“比如今天,我们就不念书了!”
南宫信大叫着躲开,喊道:“小倾小付快跑!”
一心和泥的李倾李付抬头便见哥哥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个大花脸,立刻笑得打跌。
李云恪又把手伸向他们两个,“当心了,我要把你们都变成花猫,看谁能逃得过去!”
李倾一声尖叫,跟着南宫信跑了。
李付却哈哈笑着迎上去,把自己沾满泥的手贴在了李云恪脸上,“大爹爹也要变花猫!”
“唔……小坏蛋!”李云恪扣住李付不让他逃,在他脸上画乌龟。
李付喊痒,笑得跪在地上,最后索性打起了滚。
李倾瞧着有趣,很快又折回来,提起水桶把剩下的水都淋在了土上,然后自己也趴上去滚来滚去。
南宫信起初还有所顾忌,后来看到李云恪也不顾脏污坐在了泥地上,便不管那么多,和妹妹弟弟一起畅快地玩起了稀泥。
于是等南宫煊哄了小不点睡下,又回到这里时,入眼的便是已经完全看不出衣衫是何颜色、脸长什么样的一大三小四个人。
笑声在他们发现南宫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四个人怔了怔,接着不约而同手忙脚乱爬起,排成一排笔直站好。
南宫煊:“……”
“咳……”李云恪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蹭了下鼻子道,“煊儿,这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南宫煊简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李云恪,你也是孩子么?”
李云恪没敢顶嘴。
“你就会宠着他们扮好人,不讨好的部分就都留给我,是不是?”南宫煊气道。
李云恪想拉他的手,“不是,我怎么会……”
“洗干净之前不许碰我!”南宫煊嫌弃地躲开。
李云恪又讪讪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可怜兮兮道:“煊儿,我真没那个意思,但害你这样觉得,我很抱歉。你说我怎样做才能让你消气,要不……我给你下跪?”
见他说着话还真就屈膝要跪,南宫煊忙抬脚在他膝下垫了一下,“你……这成什么样子?”
李云恪指着他的靴子,“蹭脏了。”
南宫煊低头瞧见靴尖处从他衣衫上沾来的泥印,愈发心烦。
“大爹爹不乖,惹爹生气,打!”李倾忽然两步跑过来,挥起软绵绵的小拳头,对着李云恪的腹部来了一下。
李云恪配合地啊哟一声,“我知错了,求小宝贝和大宝贝原谅!”
南宫煊懒得理他,费了半天劲才提着李倾比起其他地方来还勉强算是可以下手的衣领,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倾儿怎么可以打大爹爹?这是不对的。”
“可是大爹爹惹爹生气……”李倾想朝南宫煊要抱抱,又觉得自己太脏,不好意思,只好搓着手上的泥小声道,“倾儿不敢了。”
李云恪道:“煊儿你看,孩子们怕你,可他们还是爱你,即使我陪他们玩得再开心,一见你不高兴,他们也还是站在你那边的。”
南宫煊哼道:“说得好像我和孩子们合起来欺负你一样。”
“没有没有,”李云恪故作委屈,“再说就算给你们欺负,我不也是心甘情愿么?”
南宫煊烦道:“那好,到时候你负责给他们洗掉这一身泥。”
“没问题!”李云恪贼笑,“那反正都脏了,就玩够了再洗吧?”
“还没玩够?”
李云恪扑上来狠狠抱住他。
“李云恪!”
李付只当南宫煊是答应和他们一起玩了,乐得直转圈,捧起一团泥巴便糊在了父亲的裤子上。
李倾也跟着凑热闹。
南宫信见他没反抗,本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也学李云恪那样抱了上来。
——根本没想到他爹是因为快要气疯了才绷着身体一动不动的。
“煊儿,我知道你不想让孩子们入仕途,也不想让他们走江湖,”李云恪贴着南宫煊的耳朵道,“既如此,又何必逼着他们勤学苦练?”
南宫煊肩头轻震了下,叹出了一口气,“我是不想,可也不能帮他们做决定,若以后他们想选其中一条路,却文不成武不就,岂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
李云恪和他脸贴脸,把泥都蹭了过去,“我小时候读书也不用功,习武也会偷懒,后来不也混得不错么?放心,你我的孩子,错不了的。”
“你差点把命混没了。”
“我要是再优秀些,可能都活不到你我相见。”李云恪吧唧在他唇上来了一口,“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了,享受我们一家人相互陪伴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煊想起自己才进院时听到的悦耳笑声,恍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