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垂手从袖间掏出一份旨意,窦方道,“圣上定下的夫子并非我窦家人……”
有意避开自己的名字,余慕娴嗤笑道:“难不成姓‘杜’?”
“是啊……不姓‘杜’……”喟叹着附和半句,窦方仰面大笑,“圣上定下的夫子姓‘余’……”
“奇书?”余慕娴定睛。
窦方摇头:“正是余相您呀!”
起身朝余慕娴一拜,窦方道:“余相,今日窦某来,有一物要交与余相……”
“嗯”低眉接过窦方交来的物件,余慕娴哑然失笑。
单指指着手中的物件,余慕娴反问道:“窦大人这是何意?”
虽手中的物件余慕娴已拿过数次,但此番着实让她受宠若惊。
“余相不识的此物?”见余慕娴未将相印放在眼中,窦方怒火中烧。
这世上离奇之事,或是素日里他费心费力为人操劳。
临终了,却被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夺尽了风头。
“这是相印呀!”引诱般将余慕娴的手抬高,窦方道,“这是窦某人这辈子都想得到的玩意……谁知,它最后却落到了余相手里……”
“它从未落到过慕娴手中……”猛地松手让相印从掌中滑落,余慕娴道,“都是天的意思……”
“那老天还是当真不开眼。”翻手将空中的相印接住,窦方抬手将其又放回到余慕娴手中,“余相可是记牢了,您欠窦某人一块相印……”
话罢,窦方即扬袖而去。
目送着窦方的背影与落日凝成一色,余慕娴轻叹一声,转身合上门扉。
她没听懂窦方的意思。
归院倚案提笔,余慕娴安闲地续着杜再思送来的名册。
待到夜黑时,楚宏儒亲自带六皇子来访,余慕娴才懂窦方递来的那份旨意是何等的分量。
“见过圣上……”云淡风轻地邀楚宏儒入府,余慕娴随随便便地与其奉茶。
“莫要忙了。”低眉将余慕娴的居处瞧过,楚宏儒道,“余卿近时真是受苦了……寡人原想让余卿继续享清福……奈何天不遂人愿……”
知天命般仰头望天,楚宏儒借夜色将满腹愁肠说与余慕娴听。
“余卿,寡人只能靠你了……”将六子的手交到余慕娴掌中,楚宏儒一字一顿道,“余卿,你可莫要辜负了寡人……”
“嗯……”低眉与只到自己腰间的孩童一望,余慕娴点头,“臣记下了……”
闻余慕娴称臣,楚宏儒心稍安。
板脸与楚临渊训话,楚宏儒道:“渊儿,日后莫要负了夫子……”
“是,父皇。渊儿记下了……”怯生生地朝着余慕娴一拜,楚临渊记下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翌日。
余慕娴承旨着官服与朝,右侧所站之人,便是余奇书。
与余奇书相视一笑,余慕娴尽着太傅本分,陪六皇子听政。
虽不明楚宏儒为何会想出“太傅随朝”这般糊涂事,余慕娴还是依时与六皇子临于朝上,无惧流言蜚语。
敦化二年九月,楚帝病重,太子监朝,余府天下尊。
第117章
敦化三年二月十七, 楚帝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