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晓这邺城已是丢了几年了,怎么还有胆子在昌平说闲话?”反手给瘸子张一巴掌,罗晓骂骂咧咧地让跟在身后的士卒将瘸子张收监。
见自家茶楼的台柱子倒了,茶楼的老板连忙出来与罗晓说情:“罗小将军,今年该缴的税,小的这处还没少过您半个子儿……”
“呵呵……”弯眉与老板笑笑,罗晓搓搓手,有意抬高声音道,“陈老板,你可莫要以为是小爷寻你晦气……这都是我们大哥的意思……您也知道,当今圣上目明耳聪,您这般纵容贱民大肆搬弄是非……怕不是长久之计……但念着你我原是旧相识,今日在茶楼里坐着的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小爷今日还有一事要求您帮忙?”
“不知小将军在何处能用得上小的?”陈老板顶着一脑门子汗,讪笑着躬身立在罗晓身前。
“要你帮着寻一个人!”一面挥手命身后的士卒送卷轴到身前,一面命陈老板疏散楼上的客人……待着楼上只留士卒与陈老板,罗晓才不慌不忙地展给眼前人一副画轴,“寻的是此人!”
“此人?”陈老板盯着画轴半晌,揉揉眼,道,“此人可是姓‘余’?”
……
听从茶楼小二的安排,余慕娴顺着人流走出茶楼。
待出了茶楼,余慕娴便与候在茶楼外的小仆回了府。
余慕娴在昌平的宅子不大,但规矩多。
因买时就无久住的打算,余慕娴便也未在家仆身上费心思。
故而宅院中的男男女女多是作洒扫烹调迎客之用。
归了余府,惦念着瘸子张被捕事态暧昧,余慕娴不等用膳,就派了一小仆出去打探主城府衙对此事的态度。
事罢,余慕娴才让侍奉她起居的小童将午膳叫上来。
午膳上桌,余慕娴起筷正要夹菜,却被小童告知有人递了拜帖。
怎会有人来拜她?
蹙眉想过她在昌平唯一的旧交便是罗昌,余慕娴随即起身去门口迎客。
“罗将军!”拱手与阶上提着长戟的男子一拜,余慕娴挑眉望着一身冷意的罗昌。
见门一开便瞧到了余慕娴,罗昌眸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原来余慕娴真如四殿下所言在昌平!
“余小子……你倒是命硬……”弯眉一笑,罗昌扬手将长戟丢给身后的小兵,“回去告诉二爷,今日的祠堂不必跪了……”
“哦?今日竟是有人跪祠堂?”侧身将罗昌让入府门,余慕娴带着罗昌往宅中走。
“余小子倒是大手笔!”跟在余慕娴身后,罗昌一语双关,“这宅子似乎价钱不低……”
“比不得罗大哥!”低笑着套声近乎,余慕娴挥手让院中的家仆将膳食撤了改换成酒席。
见余慕娴小小年纪竟是将府宅管的井井有条,罗昌笑道:“如何比不得?”
“罗大哥如今已是镇国之宝,而慕娴不过是一闲人……”一边客套,一边邀罗昌入席,余慕娴不紧不慢地躲过罗昌话里的刺头。
她不投奔三皇子楚宏儒,是因为安南之主是楚帝。
她不投奔楚帝,是因为她前些时日确实与楚宏儒牵扯不清。
这两者一合,她只得离安南远些,避避风头。
“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闲人?”伸指钩住一个酒坛,罗昌从袖中抛出一块锦帕给余慕娴,弯眉道,“这是四殿下给你的……”
“哦?”
轻笑着接过锦帕,余慕娴正要将其收好,却听罗昌道,“怎不仔细看看?”
“这帕子有何门道?”对上罗昌那坏笑着的眼睛,余慕娴回神,凝眉将手中的锦帕细瞧片刻。
待将帕子里里外外都看过,余慕娴终在帕子边角的堆绣中勉勉强强瞧出了四个字“汝母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