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掌柜的恩人……”小二知晓眼前坐的几位皆是阁中常客,便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给了座上的三位客人,“我们阁中掌柜原是邺城人士……在邺城时曾受恩于一位官家小姐……因着那位小姐名字里有个凤,所以这楼便叫‘引凤楼’……”
“你们掌柜倒是长情……”宋熙抬眉盯着小二,“可他难道不知晓这大楚的小姐取名皆是要避讳的……这‘凤’若想用到名字里头,怕是非皇女不能……但我朝自开朝来,还无一位皇女选了这个字……”
“唉!老伙计!你又较真了!”抬手与宋熙斟杯酒,王宽挥手让小二下去,“那小哥不过是与你说个故事,你何必当真?”
“这故事里怎会有假的?”宋熙按住王宽倒酒的手腕,拉余慕娴来说理,“贤侄,你快快与王伯父说说,方才那故事何处有假的……”
“若不是假的,你方才又在与那小二争什么?”王宽皱眉。
余慕娴道:“宋伯父与那小二争,不过是想看看这阁子的掌柜是谁……”
“这掌柜莫不是有什么神奇之处?”王宽脸上的沟壑又深了几分,“按说不过是个邺城的流民……”
“为何是流民而不是其他?”心中闪过“窦方”二字,余慕娴低头饮了杯酒。
来新都半月,别的什么均没长进,倒是酒量与日俱增。
“因为官宦子弟如何愿意做着轻贱人愿意做的玩意……”宋熙玩味道,“可这铺子上月的租子却是顶了那堆人头凑上来的银钱……”
“怎会……”王宽紧紧手,“按说这酒楼不该有那般多的银钱……除非……”
“喏,看看这个……”抬手丢给王宽一个银锭,宋熙压低声音,“你敢说这不是官宦所为?”
“这不是国库的银两么?”王宽蹙眉。
“是啊!但这是邺城国库里的……”宋熙抬眼看了看余慕娴继续道,“但户部却不在意这银子来路干不干净……”
“所以你想知道这酒楼的掌柜是谁?可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个小官……”想透了其中关节,王宽笑着开始动筷子吃菜,“都从邺城到新都了,何必在意是谁的江山呢?”
“我以为你在意……”宋熙皱皱眉。
王宽指指自己的白发笑道:“都这般年纪了,在意又如何呢?”
“王伯父宝刀未老……日后该还有作为……”低声与王宽敷衍半句,余慕娴正要与王宽斟酒,却见临楼的梯口显了一双绣花鞋。
“这可是阁中掌柜?”没有错过梯口的裙裾,宋熙冲着梯口问道。
“不是。”裙裾的主人冷声回了宋熙,“只是掌柜的故人。”
“哦?”听梯上人道自己是掌柜的故人,宋熙低笑了片刻道,“姑娘可是甚是出门?这世上凡是说不过是‘掌柜的故人’的人,多半便是掌柜本人……余贤侄,你说是不是……”
“嗯……伯父说的有道理……”
垂目看了看手中去了一半的酒樽,余慕娴等了梯上人下来。
着这皇家的衣衫,楚玉姝扶着扶手,慢步挪到余慕娴面前。
“小哥哥……好久不见!”楚玉姝淡淡一笑,瞬时去了几分凉薄。